寒风夹杂着宴会的暖风吹过了这片小小的花坛,在冬天里,所有的花都凋谢了,就算还有两片绿叶,也在不间断地战火中消失殆尽了。&60;br&62; 踩着落叶,冯森拐过了一个墙角,果然,在花坛边,一抹鲜亮的白色正静静盛开在花坛的边上。&60;br&62; 阿多尔穿着一身白色的兔绒的衣服,搬了一个小马扎坐在了花坛前,在这片黑色的阴暗世界中,她白色的身影就仿佛荒原上的一个雪精灵。&60;br&62; 平日里最活泼开朗的眼睛里,此刻布满了忧愁和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60;br&62; 她弓着背,手肘搭在膝盖上,两手成花瓣型,托着稚嫩而带着点点婴儿肥的小脸,白金色的发丝随着天地间呼啸的风而上下摆动。&60;br&62; “阿多尔。”&60;br&62; 白色的雪精灵先是浑身一颤,接着她仿佛掩耳盗铃般戴上了兜帽,仿佛没有听见冯森在和她说话,但是她脚下不断摩擦地面的红色鹿皮靴子却还是暴露了她的内心。&60;br&62; “阿多尔,我来给你送圣诞礼物了。”拿着一个小盒子,笑嘻嘻地走到了阿多尔的身边,掸了掸地上的土,冯森便直接坐下。&60;br&62; 阿多尔坐在小马扎上,冯森坐在地上,两人的视线正好能交汇,但阿多尔还是赌气一般把头撇向了一边。&60;br&62; “好了,别生气了,我知道那个场面有点辣眼睛,但也没必要一直躲着我吧,我没犯多大的错,只是没有把门锁好罢了,但你也不要害怕,人人都会有这种时候……”&60;br&62; “我见过。”&60;br&62; “啊?”冯森冒出了一脑门的问号。&60;br&62; “我说我见过。”阿多尔嘟着嘴道,“父亲和母亲从来不避着我,我很小的时候就见过了,也没什么了不起的。”&60;br&62; 不愧是你啊,查理曼。冯森的脑门上冒出了几滴冷汗:“那你为什么要躲着我?”&60;br&62; 阿多尔稚嫩的声音有些低沉:“因为我恨查理也恨我自己,我怎么没有早生十年,哪怕五年,这样你就不会一直拿我当小孩子对待了。”&60;br&62; 冯森忍不住笑了起来:“难道你不是小孩子吗?阿多尔,大家都会有这个时候,都自认为自己长大了,认识了很多的东西,以为自己懂得了感情,但实际上,那都是错觉。”&60;br&62; 阿多尔微微侧过身,正面面对着冯森,冯森从没见过这样的阿多尔,她的眼睛里闪着奇异的光,脸上哀愁的表情和口中沉重无奈的语气又仿佛大人。&60;br&62; “父亲有很多女儿,他之所以最喜欢我,不是因为我最可爱,而是因为我最聪明。&60;br&62; 我知道他喜欢什么讨厌什么,什么时候在什么场合说什么话,看似人人都喜欢我,人人都娇纵我,但这建立在我从不娇纵我自己的基础上。&60;br&62; 他们希望我变成什么样,我就可以变成什么样,父亲喜欢一个活泼的笨笨的天真的无忧无虑的孩子,所以我可以是这样,我甚至真的把我自己变成了这样。&60;br&62; 贵族们希望我能够端庄,能够优雅,能够安分守纪地虔诚敬奉天父,而我也做到了在别的贵族面前优雅而端庄。但就算如此,我也可能永远嫁不出去,因为父亲不可能让女婿分走继承权。&60;br&62; 如果不出意外,我会永远这样下去,直到父亲死亡,但那时,我估计也老了。&60;br&62; 我唯有在母亲面前能娇纵自己,母亲的庄园是我唯一能喘息的地方。在此之外,我唯一在父亲面前娇纵的一次,就是偷偷藏在马车后面来找你。”&60;br&62; 冯森向来对自己的认识都是很清晰的,喜欢什么人,讨厌什么人,他自己都能一清二楚地明白,并且能讲出原因。&60;br&62; 他对阿多尔是什么感情呢?感情是有的,但他坚信那绝不是爱。&60;br&62; 但这个时候,望着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花丛前的阿多尔,他迷茫了,对于阿多尔是什么感情,冯森曾经自以为心里很清楚——他两世为人,心理年龄都快四十了,而阿多尔还是一个十一岁的小女孩。&60;br&62; 就像吉塞拉,丰满修女,萨克森公主,suki。阿尔沃,矫健野马,丹麦公主,suki。而阿多尔呢?该怎么对待她呢?冯森反而不确定了,兄妹之情吗?还是朋友呢?甚至是父女之情?冯森找不到一个合适的情感来安排她。&60;br&62; 十一岁的小女孩所谓的“喜欢”,很有可能只是少女情窦初开时的幻梦罢了,等她长大了自然会好的,这就是冯森的想法。&60;br&62; 可是,阿多尔的话却让他有些陌生,这到底是阿多尔中二爆发在饰演一个幻想角色,还是她真的是一个聪明得无以复加的天才少女呢?&60;br&62; “我知道你在疑惑什么。”&60;br&62; 猛地抬起了头,冯森抬头四望,接着双眼忍不住看向了阿多尔,他刚刚明明听到了一个女声用流利的汉语轻声地说出了这句话。&60;br&62; 冯森差点以为是幻觉。&60;br&62; 吞了一口口水,冯森试探性地问了一句:“奇变偶不变?”&60;br&62; “什么?”阿多尔平日那副娇憨的样子又显现了出来,“什么只因?”&60;br&62; “没什么,没什么。”冯森皱起了眉,他狐疑地看了眼阿多尔,又狐疑地看了一圈四周,才重新安坐,估计是幻觉吧。&60;br&62; 从之前那种奇怪的感情中恢复过来,冯森仔细地注视着阿多尔脸上的表情,很快便从她看似严肃的眼神中,发现了一丝忍不住的自得和欣喜。&60;br&62; “原来你从来不娇纵自己……那你和沃拉德偷偷打猎那次是怎么回事?”&60;br&62; 严肃的神情立刻停止,阿多尔张大了嘴巴,眼睛斜向上方,嗫嗫地道:“那次那次……”&60;br&62; 在冯森调侃的目光中,阿多尔气急了一般娇嗔道:“好了好了,这些都是母亲教我的,满意了吧?你个大银魔!吉塞拉嬷嬷是修女,我可喜欢她了,现在好了,吉塞拉和我只能做情敌了。”&60;br&62; “小丫头片子,差点连我都骗进去了。”冯森不由得有些好笑,刚刚有那么一瞬间,他差点就相信了阿多尔的话,以为她真是隐藏至深的天才少女了,“我和你只是兄妹之情,不可能喜欢你的。”&60;br&62; “我这么好看,以后肯定比吉塞拉嬷嬷还有那个,那个阿尔沃漂亮一百倍!”阿多尔叉着腰,娇声娇气地说道。&60;br&62; “等以后再说吧。”冯森伸手揉了揉阿多尔的脑袋,“你今后准备去哪儿,还是跟着你的父亲到处跑吗?”&60;br&62; 阿多尔一下子推开了冯森的手,后退了两步,捂着脑袋,一副抱头防御的样子:“我要去亚琛了啦,都是你害的,要不是你受伤,我就不用去找你,不去找你,我就不会被父亲勒令回亚琛的宫廷了。”&60;br&62; 讲到这,阿多尔的眼神忽然闪烁了一下:“所以,以后别受伤了,知道了吗?”&60;br&62; “萨克森这么乱,哪有不受伤的道理,最多是少受伤。”冯森将手中的盒子递给了阿多尔,“喏,这是圣诞节礼物,也是我的赔礼,专门为你准备的。”&60;br&62; “真的吗?”阿多尔从盒子中拿出了一件唐式的齐胸衣裙,而很明显,这衣服和阿多尔的身形相比,大了不止一号,“专门,为我准备的。”&60;br&62; 讪讪地笑了笑,冯森介绍道:“等你长大了再穿嘛,这可是来自大唐的宝物,非常滴珍贵,叫做【缕金百蝶穿花裙】,没法定制的。”&60;br&62; 阿多尔眼珠子在眼眶中转了一圈,她向冯森招了招手:“冯,你过来,我有事跟你说。”&60;br&62; 在冯森靠近的一刹那,阿多尔猛地捧住了他的脸,在他的嘴上小鸡啄米般亲了一下,还没等冯森说什么,她的脸反倒飞速地红了起来。&60;br&62; 扭过头,阿多尔端起地上的盒子,一溜烟地沿着墙角离开了,而她风铃般清脆可人的声音还在空中摇荡:“等我能穿上这件衣服的时候,你一定会喜欢上我的!”&60;br&62; 看着那个灵动的身影远去,冯森摸了摸嘴唇,百感交集,他从口袋里拿出了一枚金币,这是阿多尔当年在韦尔登送给他的金币,他一直随身戴在身上。&60;br&62; 远方,半轮残月悬挂在夜色中,抬头,是风卷云涌的天空,很快,他就要启程,回到汉堡,而萨克森公爵,还只是罢了。&60;br&62; 冯森忍不住长啸了一声,激起了无数的乌鸦与鸟雀:&60;br&62; “萨克森,我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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