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爱卿不必多礼,快请坐,咱们先商量一下会盟事宜。&rdo;顾岳扶住正要行礼的袁崇焕,邀请他入席。
桂花酒,烤肥羊,又甜又香。
袁崇焕端起酒杯,笑了笑,轻轻说道&ldo;敢问陛下,与林丹汗会盟之后,是不是有大动作?&rdo;
顾岳也端起酒杯,跟他碰了碰,笑着接道:&ldo;爱卿,朕有一个不成熟的想法,说出来,爱卿帮着斟酌一下。&rdo;
袁崇焕微笑着看着皇帝,眼中充满鼓励。
&ldo;林丹汗因科尔沁投靠皇太极而与后金交恶,大明与后金也是水火不容,与志在天下而又有能力的皇太极相比,志大才疏的林丹更适合作为大明暂时的朋友。&rdo;顾岳说到这里,看了下袁崇焕,发现对方一动不动地盯着自己,目光中很是认真,便继续说下去。
&ldo;朕要下盘大棋,第一顆棋子,就是科尔沁,先答应林丹汗,大明会派大炮协助他攻下科尔沁,但他要草原,大明要草原上面的马匹。&rdo;
看到皇帝又停下来,向自己投来征询的目光,袁崇焕轻笑道:&ldo;陛下的第二顆棋子,便是林丹汗了吧?&rdo;
&ldo;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林丹汗和科尔沁交战,后金皇太极必定要有所保留地协助科尔沁,但黄雀后面,还有猎人,朕,想做那个猎人,只要皇太极出来,便要叫他有来无回,具体怎么办,那就要看袁爱卿部署了。&rdo;顾岳拿起酒壶,给他倒满酒。
&ldo;孙督师正在京城养病,要不要跟他商量一下?&rdo;袁崇焕举起酒杯,犹豫着说。
&ldo;孙督师年事已高,在京主持兵部事宜已是劳累,辽东战事还要全权仰仗爱卿。此战过后,朕会给爱卿官复原职。&rdo;顾岳给出了一个定心丸。
&ldo;能为陛下,为大明效力,是臣之万幸。&rdo;袁崇焕又要跪下,胳膊却被皇帝一把扶住。
&ldo;爱卿是我大明最大的忠臣,朕知道,爱卿想五年平辽,朕全力助你,炮兵营和骑兵营皆可调至辽东,助卿一战。&rdo;
袁崇焕抬头,看了眼年轻的皇帝,黑黑的眸子里,没了初次平台见驾的疯狂,更多的,是一种坚定和信任。
陛下成熟了。
及月上中天,君臣二人才把作战细节聊透了,看到皇帝亮晶晶的眼睛,袁崇焕笑了笑,举起酒杯。
&ldo;陛下,再饮此杯,还请早点歇着,养足精神,明日正午,林丹汗便要到了。&rdo;
&ldo;好,来,干了。&rdo;顾岳痛快地喝光杯中酒,站起来,身体却晃了晃,袁崇焕一个箭步过来,扶住了他。
&ldo;朕酒量太浅,让爱卿见笑了。&rdo;顾岳转头,哭笑着看着这位像喝了一晚上白水面不改色的将军。
&ldo;是臣的疏忽,让陛下喝多了,臣扶陛下回去。&rdo;袁崇焕扶着皇帝走了两步,发现皇帝大半个身子都依着自己,脚步虚浮,便伸出胳膊,搂过皇帝的腰,小心地向房内走去。
短短几百米,让这位大将军走出了一身细汗,他慢慢地把皇帝扶到床上,看到一个当班侍卫跟了过来,便吩咐他去打点热水。
床上的人脸色微红,睫毛很长很密,清秀的眉毛微微蹙着,张口说了句什么,袁崇焕走过去,把耳朵凑近了他的嘴巴。
没听到声音,只有温热细碎的呼吸轻轻挠着耳垂,酥酥痒痒的,袁崇焕脸上一阵发热,他猛地跳起来,面色绯红地盯着这张脸。
侍卫端着热水走了进来,袁崇焕吩咐了一声照顾好陛下,便逃也似地出去了。
这事怪了,醉酒还带传染的,袁大人进来的时候明明面色正常地紧,这会怎么看起来也醉得不轻呀,小侍卫心下百思不得其解。
第二天一大早,顾岳便醒来了,他晃了晃脑袋,慢悠悠地坐起来,看了眼侍候在床边的侍卫,低声问道:&ldo;袁大人呢?&rdo;
&ldo;袁大人刚才过来一趟,看陛下还未醒,便等在房外,后来军中来人请他回去,好像有事情。&rdo;侍卫小心地答道。
顾岳看了眼桌上备好的六色点心,中间的山楂糕很是显眼,便问:&ldo;这糕点是袁大人准备的?&rdo;
&ldo;是的,是袁大人亲自端过来的,陛下。&rdo;
顾岳坐在桌前,吃了几块点心,喝了碗肉粥,便站起来,向侍卫吩咐道:&ldo;带朕去袁总兵的院子。&rdo;
一个银甲青年急匆匆地从院子里走出来,顾岳背着手,看着他,停了下来。
这个比崇祯小一岁的吴三桂,是真主崇祯皇帝又爱又恨的人物,相仿的年龄,一路提拔,却在最后救驾时,拖延迟疑,让贼寇李自成把自己堵在了京城,万分怨怼下吊死煤山。
顾岳想起崇祯在地府大吼着那句天下人都负了朕,不禁嘴角上扬,无奈地笑了笑。
19岁的吴三桂意气风发,大步流星,满面春风地走上来,在差点撞上顾岳时,才抬起头看清楚面前站着何人。
他眼睛黑亮,激动地扑通跪下,重重地磕了三个头后,抬头,笑盈盈地看着皇帝。
嗯,这吴三桂,看起来和崇祯现在还在蜜月期呀。
顾岳哈哈大笑着扶起吴三桂,在他胸上捶了一下。
&ldo;什么事呀,这么风风火火地,差点一头撞在朕身上?&rdo;
吴三桂长年跟随父亲在军中作战的原故,脸色红中透着黑,还怒放着几顆青春痘,只是眼睛却又大又亮,显得很是生机勃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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