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中无声。
忽然,一声静中起,如银瓶乍破,珠玉飞溅,&ldo;坐一堂白月清风……&rdo;吐字清晰,语调中带着江南口音的婉转轻妙,甚是好听。
赵大姑娘凝眉,端着茶杯的手僵在空中。
&ldo;妙哉妙哉!&rdo;周二姑娘欣喜,回头寻找背后出言之人,拉着她的手欢喜道,&ldo;原来是上官二姑娘。&rdo;
&ldo;让诸位姐姐见笑了。&rdo;青莲施施然站起身,玉串襟步发出细微轻响,如山泉叮咚,凉沁沁的,让人舒慡。
&ldo;哪里哪里,妹妹高才,以前不在京中不识得。今日既然认识了,日后多多走动才是。&rdo;周二姑娘的热情让青莲受宠若惊,不过她面上却还是带着浅淡又不失亲近的笑容,&ldo;妹妹那是一时侥幸,比不得两位姐姐。&rdo;
周二姑娘面上一喜,&ldo;妹妹过谦了。&rdo;
赵大姑娘放下茶杯,仪态万方地站了起来,走到青莲身边,&ldo;你的那句很不错!&rdo;说完,就转身往亭外走去。
亭嘉见赵大姑娘要走,以为她恼了,忙拦着赵大姑娘道:&ldo;玉华,上回可欠了我一副画。今日借珍娘的地方,你可得给我补上!&rdo;
赵大姑娘抬眼看了亭嘉一眼,&ldo;我去莲池那边转转。一会儿回来。&rdo;
&ldo;姐姐,等等我!&rdo;赵家二姑娘跟了上去,姐妹两人肩并肩顺着莲池边树荫慢慢溜达。
周二姑娘看着赵大姑娘离开,轻哼了一声,转头笑着对青莲说:&ldo;你别管她,她就是那副性子!不过话说回来,就算是我自己对的,也不会比&lso;白月清风&rso;更贴切……&rdo;说着,她热络地拦住青莲到一边说话去了。
&ldo;没想到,你家二姐不光有眼力劲儿,还有几分小才华。&rdo;祁珍看着低头与周二姑娘说话的青莲,朝青黛呶呶嘴,&ldo;周丹娘和赵玉华都是家中嫡女,出了名的眼界高。啧啧,你这个庶姐有些本事。过两日,估计上京城又要出位才女了。&rdo;
青黛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看着与周二姑娘相谈甚欢的青莲,无谓地耸耸肩,&ldo;反正跟我没多大干系。&rdo;
&ldo;你就是个榆木脑袋。&rdo;祁珍赏了青黛脑门一记,&ldo;我特地邀你来让你结识些人,你却被个庶姐抢了风头,真够没心没肺的。仔细以后被她们欺负!&rdo;
青黛抱着祁珍的胳膊蹭了蹭,&ldo;有你大珍珠在,谁敢欺负了我去?&rdo;
&ldo;你个促狭鬼,懒得和你贫!&rdo;祁珍瞥了青黛一眼,甩开她的胳膊,走过来低声对亭嘉道,&ldo;你且在这里帮我看顾一二。我去去就来。&rdo;
亭嘉点点头,&ldo;嗯,你去吧!&rdo;
祁珍拉着青黛,&ldo;反正你无事,跟我走一趟。&rdo;
&ldo;喂,去……&rdo;青黛没来得及问话,就被祁珍拉走了。
……
约半人高矮树丛后,隐匿在密叶间那八角飞檐,镶红菱花格子落地门的&ldo;小屋&rdo;,青黛站在门口,百无聊赖地用脚尖在地上画着圈,&ldo;这就是你说的好去处?&rdo;
祁珍从里面走了出来,抬手抹了抹鬓角,神情轻松愉悦,&ldo;这地方偏,平日不常来,拉你来壮胆!&rdo;
青黛扫了眼小屋门口的俩丫鬟,斜睨了眼祁珍,站在祁珍身侧,伸手从自己头顶到祁珍脖子比划了两下,&ldo;大珍珠,你觉得就我这个头,胆能有多大?你确定是要拉我壮胆,而不是去拖后腿的?&rdo;
祁珍脸皮厚,面不改色,一本正经地拍拍青黛肩膀,&ldo;你又不爱和她们客套,左右无事,拉你来认认路!&rdo;然后,她指了指小屋,&ldo;你要去吗?&rdo;
净房是个好去处?青黛翻了个白眼,&ldo;不了!&rdo;
&ldo;那咱们回去!&rdo;
青黛无奈地嘟嘟嘴,跟着祁珍往回走。
行至半路,突然从树丛里窜出个人来,&ldo;咚&rdo;一下撞到了青黛身上。
&ldo;姑娘‐‐&rdo;跟在青黛身后的桃花一声惊叫,祁珍听见身后的动静,一回头看见青黛倒在地上,喊了一声,&ldo;快,还不帮忙把人扶起来。&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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