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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第1页）

&ldo;哎呀，您起来了?对不起。我买药去了…&rdo;&ldo;怪呀!大概睡得很好吧，没有感觉嘛!可这是怎么回事?心情也挺好嘛!&rdo;&ldo;是吗?那您吃了这个，一定会痊愈呀!要是在我这里染上什么病痛，我可难做人哪!&rdo;澄江边说话，一边往坏子里倒了水，把它递给藤村，她担心手会颤抖，暴露心中的秘密，没想到自己竟会镇静自如。

藤村对澄江深信不疑。他含了一口水，把口大张。老人舌呈紫黑，血色不好。那舌头上，雪白的药扮堆成了小山。

&ldo;要让他吃得一星不剩……&rdo;澄江想着，便用指头弹弹包药纸。

藤村为了吞药，急急喝水。他稍稍呛了一下，但把药粉全部吞下去了。

&ldo;好啦。还是静静地睡会儿吧。一觉醒来…&rdo;澄江说到这里，脑子里想道：再也醒不了啦!她嘴里却还往下说着：&ldo;就全好啦!&rdo;这药粉里面，应该混有超过致死剂量的强力安眠药。关于这种药，落合隆一作过说用：&ldo;恐怕要不了三个小时呢!特别是老人。&rdo;不知是药性巳经开始发作，还是老人老老实实听从澄江安排的缘故，藤村已经闭上了眼睛。澄江朝着那张睡脸轻轻一鞠躬，便走出了房间。不知何故，她觉得身子慵倦。接着，下腹部感到隐隐作痛。

&ldo;也许是连续几天睡眠不足的缘故吧。&rdo;澄江漫不经意地想道。这时，大街上传来了通过扩音器放大的声音。澄江侧耳细听。

&ldo;大约二十分钟以前，在车站前面的稻冈药局购买了感冒药的女士，请你注意了!由于药剂师配药失误，你买的药粉里掺有大量的安眠剂。如果把它吃下去，事关一条人命!请千万不要服药，把它交给附近的派出所。&rdo;这声音渐渐远去了。也许那是警察的巡逻车吧。

&ldo;诸事顺利!&rdo;澄江不觉露出了微笑，&ldo;警察问我时，只要推说没有听见那扩音器的声音就行了。&rdo;可是，下腹部的疼痛还未平复。

6

正如预想的一样，落合隆一受到警察传讯。警方把他当作&ldo;业务过失致死嫌疑案&rdo;中的嫌疑犯。

负责调查此案的警部。办公桌上设有&ldo;池田警部&rdo;的名牌。这位警官的态度，出人意外地和蔼。

池田警部起初照例问了一通住址姓名，并告诉隆一，他享有沉默权，整个讯问过程中，池田警部始终面带笑容。

&ldo;警方已经签署了对你的逮捕证。不过，你在社会上享有药剂师的资格，我们也不担心你畏罪逃亡。隐藏或销毁证据，也是不可能的。所以，只要你把事实直供不讳，我们打算在调查期间让你留在家里，暂不执行逮捕令。怎么样?请你照实说呀。&rdo;隆一听着这番话，心想：&ldo;说不定收场比想象的还要快。&rdo;警方似乎全然没有考虑隆一故犯过失的可能性。只要他们不持怀疑态度，就有了九分九厘的安全保证。

案情调查，着重于发生过失的经过，以及是什么情况提供了发现过失的机会;此外，发现过失的时候，隆一采取了哪些措施。总之，案情调查是以业务过失致死为出发点的。

对这些问题作出供述，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只要把预先想好的供词背出来就行了。何况这些供词里也包含对事实的陈述。只须剔除一点：这过失是在隆一的意志支配下产生的。

隆一边想边谈，从容不迫。

在感冒药里误配进去的安眠剂，平时总是搁在剧毒药柜架里。但是在那一天，他在整理药柜时，发现瓶签剥落了，便把它拿到柜外。后来，可能是在接待顾客、配制药剂的忙乱中，把它和其他药瓶一起，放进了普通药的柜架。

&ldo;究竟是什么时候把那瓶药收进柜子的，我实在记不得了，没法说得清楚些。这完全是我的疏忽!&rdo;隆一说罢，垂下了脑袋。他想尽量博得警官的好感，便一味显示恭顺的态度。

&ldo;那种剧毒药，和你本意想要配进去的那种药，如果药瓶上没有标签，是很难分辨出来的吧?&rdo;&ldo;唉，已经犯下了这么大的过失，有句话说起来好象大言不惭。我能力虽低，好歹还是个药剂师。唉!尽管是同样的白色，要是我态度认真，还是不至于弄错的。可是当时我莫非是中邪入魔了吧?我竟然转着一个奇怪的念头……&rdo;&ldo;奇怪的念头?&rdo;池田警部皱起眉头。&ldo;嗯，说起来真丢人。那位妇女，据说是死者的夫人吧?我总觉得在哪儿见过她，当时恐怕就是为这个念头分了神。不过，这些是事后作出的解释，其实那时的心理状态是没法说清楚的。&rdo;这番话，是他预先铺设的一道防卫线，以备他和谷口澄江高中时代曾是同学这一事实万一被警方查知的场合据以抵挡。如果两人早就相识一事得到证实，警方便会针对隆一发现自己的过失以后所采取的措施产生疑问。这是因为，他委托警察寻找买主时，只是笼统地说道：&ldo;卖给了一个二十五六岁的女人。&rdo;而既然他认识买主，他就应该说：&ldo;卖给了一个名叫谷口澄江的女人。&rdo;这样一来，警察就会迅速找到这个女人的住所，还来得及为老人清洗肠胃，因此，他的打算是：警方一旦指出他们是高中时代的同学，他便回答：&ldo;啊，这就对了!难怪我总觉得在哪儿见过!这么说来，当时那位妇女确实就是谷口同学呢!我真笨!要是早点儿发现该多好!&rdo;果然，池田警部两眼生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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