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玹道:&ldo;陛下多心了。我跟锦宜……好着呢。&rdo;
明帝嗤了声:&ldo;既然好着,你更不会跑下这样好的亲近机会跑来跟我下棋。你当我不知道呢,我看你是巴不得把成婚的日子提前吧。&rdo;
桓玹诧异:&ldo;陛下怎么知道我的心思?&rdo;
明帝笑道:&ldo;哪有猫儿不吃腥的,你府里的那个小孩子……叫什么来着,你不是把他跟郦家的那个孩子一起送去翰墨了吗?上次你还巴巴地去接,我可不知道你是这样看重那两个毛头小子,无非是为了借机多见那丫头一面。&rdo;
桓玹当真的钦佩起来:&ldo;陛下实在是明见万里,竟连这个也知道?&rdo;
明帝得意洋洋道:&ldo;我什么不知道?&rdo;
桓玹一笑,低头又布棋局。明帝却没了下棋的心思,突然对他说道:&ldo;那丫头的确长的有点像是阿羽啊,你是因为这个而格外喜欢她的吗?&rdo;
桓玹愣了愣:&ldo;锦宜……真的像是阿羽?&rdo;
明帝道:&ldo;难道你没看出来?&rdo;
桓玹拈着一枚白子,前生今世的种种在心底泛起,他摇了摇头:&ldo;我实在并没有察觉。&rdo;
&ldo;你自以为不曾察觉,其实你心里无形中早就承认了,&rdo;明帝俨然像是个很懂男女之情的神棍,&ldo;不然,你怎么在她之前冷如冰,在她之后就热如火了?&rdo;
桓玹忍不住一笑:如果明帝说的是真,那么前世他在娶了锦宜之后,就该立刻不由自主地扑上去,也不必默默地在心里抵厌了她那么久了。
那一句话,他本来藏在心里,但是今夜,突然有些忍不住了。
桓玹捏着棋子,抬头看向明帝道:&ldo;陛下,锦宜不是阿羽,我喜欢她,更不是因为她身上有阿羽的影子。&rdo;
&ldo;呃……&rdo;明帝微怔,仍要坚持己见,&ldo;情不知所起,你又哪里知道……&rdo;
&ldo;我知道,&rdo;桓玹的目光清明,他轻声道:&ldo;因为我从来都没喜欢过阿羽。&rdo;
他轻轻地吐出这句,把棋子按落。
垂眸那刻,他自然没有看见明帝微微收缩的瞳仁。
两人谈笑对弈,不觉将到子时。
明帝挥手推了棋盘:&ldo;困死了,我可不像是你,可以三天两夜不合眼的,睡了睡了,明日再大战三百回合。&rdo;
桓玹只得从命,送了明帝回寝殿,将走之时,又俯身小声地叮嘱了一句:&ldo;陛下,今夜只怕会有地动,记得不要出外。&rdo;
&ldo;好啰嗦,外头还下着雪呢,这样冷出去干吗?我又不是疯了。&rdo;
明帝不耐烦地瞪他一眼,又道:&ldo;都怪你非要缠着我下棋,我竟忘了今晚上答应了罗美人让她来侍寝,明儿又要听她哭哭啼啼的抱怨了。&rdo;
桓玹嗤地一笑,放了心,自回了偏殿去安歇。
约略半个时辰后,有内侍匆匆进门,桓玹恰觉着一阵心潮涌动,惊而起身之时,正那内侍跪地:&ldo;陛下在一刻钟前拐去了照夜阁了!&rdo;
桓玹大惊,顾不得说话,忙往外奔去,那内侍在后面,兀自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ldo;原本说是去罗美人宫里的,谁知道突然就改道了!&rdo;
第90章西城杨柳弄春柔
桓玹往照夜阁赶的时候心里同样懊悔,他为了万无一失,临睡还叮嘱皇帝,却忘了皇帝实则是个何等不羁的性情。
他在寝宫也安排了心腹的人,留意皇帝的一举一动,本来就算是明帝偷偷跑出去,他也会第一时间知道,奈何明帝也不知是过于狡黠,还是突然起意的,最初明明说去罗美人宫里,中途忽然就转道了,等桓玹的人发觉不对跑回来报信,这人早已经到了照夜阁。
桓玹给明帝的那一份奏报,之所以并没有特意把照夜阁画出来,是因为就算再精细的地动仪,也无法做出如此明确的推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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