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名嬷嬷对视一眼,都看出对方眼中的怒意跟不屑。
其中一个便含笑道:&ldo;您老人家中气十足,进门来更是半声咳嗽也没有,想必是已经好了,既然如此,就不必让大夫久留了。大夫请。&rdo;
老大夫急应了声,跟着迈步往外。郦老太忙道:&ldo;谁说的,我还要大夫仔细给我看看呢……回来!&rdo;
那嬷嬷只当没听见,老大夫虽然是第一次来,却也清楚的明白这家里到底该听谁的,早也脚底抹油飞快地跟着出门去了。
郦老太太气得浑身发抖:&ldo;反了,越叫越走,这样不把我放在眼里,素舸,素舸……你该管管你手底下的人了!&rdo;
郦老太边说边往里闯,其他的两位嬷嬷把她拦住:&ldo;老太太,夫人睡着了,您别高声大气的,留神惊吓了她。&rdo;
郦老太发怔道:&ldo;她不出来见我,反还怪我吓到她?叫她出来,我问问是什么道理!&rdo;
两个嬷嬷见她不知进退,越发皱眉,正琢磨要不要把她撵出去。里头传来桓素舸的声音,道:&ldo;先扶老太太回去,再派个人去工部,把老爷请回来。&rdo;
郦老太闻听,忙叫道:&ldo;去叫雪松干什么?&rdo;
桓素舸道:&ldo;我今儿身上不好,让老爷回来,替我向您赔礼。&rdo;
郦老太虽然并不惧怕儿子,且想在媳妇面前施展一下威风,但一想到还要特意把雪松从工部叫回来……传出去的话只怕对郦家不好。
于是她只好见风使舵道:&ldo;不用特意去请了,我也没什么事,也没有怪你……&rdo;
桓素舸没有再出声,门口的嬷嬷半是冷峭地道:&ldo;既然您不怪,天下太平自然最好,那您请快回,我们姑娘身上不好的时候最不喜欢人高声吵扰,她每天为了这个家操劳的已够辛苦的,您老人家就别再叫她心烦了。&rdo;
郦老太碰了一鼻子灰,愤愤不平地转过身出了门。
晚上雪松回来,去拜见母亲的时候,不免听说白天请大夫的事,顺便又听了很多郦老太太单方面的愤怒指控。
雪松对母亲的话从来都是三分信七分醒的,他回来卧房,先问桓素舸身子有没有妨碍,桓素舸道:&ldo;我没事儿,是给锦宜请的。&rdo;
雪松又问锦宜怎么了,桓素舸道:&ldo;身子没什么,不过这孩子说自个儿心神不宁的,想去庙里拜拜,我已经答应了。&rdo;
雪松倒也不在意这个,只又为了郦老太的举止道歉,说她吵到了桓素舸,叫她不要在意。
桓素舸道:&ldo;老太太来的时候,我正因为天热而犯恼,所做也有些欠考量。&rdo;
雪松见她的脸色果然不大好,神情也好像比平日显得憔悴,十分怜惜,便忙安抚:&ldo;不怪你,才为我操办了生日,还又有端午的礼,锦宜的生日跟及笄礼,唉……想想真是辛苦了夫人了。&rdo;
桓素舸微笑,才要说话,脸色一变,手拢在嘴边。雪松忙扶着:&ldo;怎么了?&rdo;
桓素舸垂下眼皮,片刻才说道:&ldo;天热,喝了几口粥,一直犯恶呢。不打紧。&rdo;
当夜,桓素舸说身上不好,怕影响到雪松休息,竟打发雪松去书房里睡了一晚上。
次日早上,沈奶娘准备了出城上香之物,等锦宜去拜过夫人后,带了个小丫头,乘车出门。
路上,沈奶娘忍不住问道:&ldo;姑娘,从小儿到大我就没看见过您有虔心拜佛的时候……是不是,跟近来总是做噩梦有关?&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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