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璟身子颤了颤,不由分说又拽住锦宜的手腕,拖着她往里而去。
锦宜还来不及挣扎,已经被他拉到了里间儿,没等站稳脚,扑鼻一阵血腥气,她愣了愣,本能地转头看向床上。
却见桓玹伏在床上,一动不动,身上衣衫半褪,露在外头的右肩血肉模糊,一时竟只有满眼通红刺目的血色,几乎看不出究竟伤在哪里,却不必问伤的是轻是重了,因为是人都会看出来。
若非亲眼所见,锦宜绝不能信,她抬手死死地捂住嘴,生怕自己叫出声来。
第86章三更三更三更君
锦宜后退了几步,背靠着墙根儿才算站住了。
因桓纤秀的提醒,她知道桓玹的伤并没有小厮向老夫人禀报时候的&ldo;无大碍&rdo;,但他明明又可以行动自若,想来也不至于坏到哪里去……且又有那许多人看护着,又何必她多此一举,避嫌还避不过来呢。
但怎么也想不到,这伤势竟是如此可怕狰狞。
那边儿两个太医并容先生忙着给桓玹止血,桓璟转来转去,皱眉叹息,拂袖跺脚,几乎要上蹿下跳。
容先生正举着根金针,眼见被晃的烛光乱摇,便回头瞥了他一眼:&ldo;二爷且消停些,叫人拿水。&rdo;
外头早听见了,把预备的水送了进来。
桓璟讪讪地退后一步,一眼看见锦宜,他怔了怔,瞧见她的小脸儿也极苍白,便问道:&ldo;你还好吗?&rdo;
锦宜不去看他,也不去看桓玹,因实在眼睛受不了,就像是看见了那情形,自己的心里也跟着是那样血肉模糊地颤了起来。
锦宜垂着眼皮:&ldo;这、这是怎么……怎么回事?&rdo;
桓璟张了张口,却又道:&ldo;等他好一些,叫他自个儿告诉你吧,我说却是不便。&rdo;
鬼使神差地,锦宜问道:&ldo;三爷他……会不会有事么?&rdo;
桓璟眼睛一瞪,似乎想斥责她乌鸦之嘴,又忙压下去:&ldo;放心,老三不是这么容易就……他福大命大着呢!不过,你要是也尽点儿心,好好地看护着他,他能好的快些。&rdo;
锦宜的心里不知道是何滋味,有些凉凉的,又微微地颤的疼,她喃喃道:&ldo;我又不是大夫。&rdo;
桓璟看看里头三个大夫忙的不可开交,便往锦宜身边走了几步,道:&ldo;郦姑娘,方才我是一时情急造次了……对你多有无礼,请你莫要见怪。&rdo;
二爷如此前倨后恭,令人不解。
锦宜茫然看了他一眼,摇头不语。
桓璟道:&ldo;不过,我也是没法子……&rdo;他顿了顿,道,&ldo;我今儿在宫里,蒙圣上开恩,是在老三身边儿守着的,我看了他一天,最知道他的情形,有几次都疼得晕厥了,清醒的时候反而少,他清醒那两次,就紧着叮嘱,叫我不许告诉家里,免得让家里担忧……&rdo;
锦宜呆呆地听着,直到这会儿,仍觉着很不真实。
桓璟道:&ldo;但你可知道,他昏迷时候是什么情形的?&rdo;
锦宜眨了眨眼,却像是没有力气抬起眼皮,只有耳朵身不由己地仍在尽忠职守。
入了夜,这房里终于安静下来。
两个御医立在外间,低低商议什么,容先生靠在床边坐着,时刻打量桓玹的反应。
原来先前在宫里的时候,伤势已勉强控制住,只因为桓玹坚持要回府来,一路颠簸,又入府强行走了那几步,便弄的伤口迸裂,幸而及时给止住了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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