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夜风吹过面颊,留下阵阵凉意,姜郁才意识到那是眼泪。逃跑似的快步离开像是怕被那些浪潮似的回忆追赶,从19岁到24岁,这个男人曾陪伴了她人生中最重要的五年时光。因为他的优秀出色,所以她永远有追赶的动力,想赢他,想超过,想有一天可以和他平起平坐。可当那一天真的来了,她不再是屈服顺从的一方,和平相处又变得困难重重,再近一步更不可能。他是很好、很好的人,只是已经不适合她。独自一人回到家里,重重的关门声将周遭的一切再度拉入寂静黑暗。姜郁靠着玄关墙面,卸下所有力气缓缓滑坐在地上,忽然开始放声大哭,像是压抑许久情绪的突然释放,也像一场和过去的隆重道别。失去尽管可惜,但是终究没有成为遗憾,这大概是关于她和秦颂、和那段弥足珍贵的青春岁月,最好的结局。38「何远征刑讯逼供案」·庭前会议次日上午,姜郁被一阵连续不断的敲门声从睡梦中叫醒,不情不愿地摸过床头柜上的手机查看时间,几次按下解锁都是黑屏,这才发现电量已经耗得干干净净。昨晚因为睡得太晚,左边半个脑袋疼得厉害,她艰难地从被窝里爬起来,心想谁大周末的这么没公德心,鼓点似敲门声却在这时更加急促,伴着赵成阳的声音一遍遍地叫她的名字:“姜郁?姜郁!”“来了来了,别敲了!”姜郁随手抓了件针织开衫披上,抿住衣襟往门口去,语气不耐,“干嘛啊?大清早的。”“大清早的?都几点了?”赵成阳就差把手机屏上的11:55直接怼她脸上,“打电话不接,敲门也没人答应,我还以为你煤气中毒了。”姜郁也没想到自己竟然一觉睡到这个时候,头没梳脸没洗,不想让他进来,只给大门留了道十来公分的空隙,“找我干嘛啊?”“昨天不是跟你说了?给你送手机。”赵成阳从口袋里掏出何远征的手机,顺着门缝递了进来,心说要不是她想赶在庭前会议之前做好证据,他也犯不上一早就从松河着急忙慌地回来,姜郁这才后知后觉记起这茬,淡淡“哦”了一声,道谢接过准备关门,赵成阳的一只手忽然抠住门板,脑袋也凑到了门缝边上,一脸纳闷地看她,“你这眼睛怎么还肿了啊?”“啊?没有吧……”姜郁立刻低头躲开他的目光,矢口否认。只想赶紧把门关上,免得叫人看她笑话。她拽了一下把手,门却依然被他抠着,纹丝不动,姜郁有些恼羞成怒,狠狠瞪他一眼,“赵成阳!”这一下的虚张声势太过明显,不仅没将敌人喝退,反而连城门都失了守。眨眼间的工夫,赵成阳的一只右脚已经踏进玄关,一把拉住作势要逃跑的姜郁,扳过她的肩膀让人面向自己。“怎么了这是?”他低下头,好笑看她,“都成悲伤蛙了。”“……跟你没关系,少管。”姜郁打开他的手,转身去卫生间洗漱,不再理他。记忆里的姜郁极少会表现出很浓烈的情绪,关心的人和事情不多,眼里总透着股淡淡的漠然。赵成阳印象最深刻的一次,就是她上初一那年,她爸妈总在屋里吵架,摔盘碎碗闹得厉害,走廊里都听得真真切切。他打完球汗津津地上楼回家,才到她家门口,就见小姑娘面无表情地背着书包推门而出,屋里吵闹的声音骤然放大,她却依旧神色不改,淡淡地看他一眼,淡淡地关上了门,然后在擦肩后又回过头把他叫住,问能不能去他家里写会儿作业。那一刻的画面定格在了赵成阳脑中,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依然清晰真切。再重逢后她做了律师,待人接物的淡然态度有增无减,让他很难想到她怎么会突然哭成这个样子。赵成阳站在玄关无所适从,这才想起手里还提了个塑料袋子,于是冲着卫生间的方向喊道,“我妈烙了几张牛肉馅饼,?????非让我给你带。放哪啊?”姜郁一怔,没想到赵妈居然记得自己。她两手揉着洗面奶搓出的泡沫,又从卫生间里探出头来,语气也比刚才缓和许多:“放餐桌上吧。替我谢谢你妈。”赵成阳“哦”了一声,打开一旁鞋柜,找了半天只找到两双酒店带回来的一次性拖鞋,还封着塑料包装,看来她这也不常来别人。拖鞋软塌塌的不太好穿,赵成阳的心情却意外不错,闲庭信步地拎着馅饼去了餐桌。十分钟后,姜郁从卫生间出来,长发束了个松散的低马尾,素颜时的五官寡淡许多,看起来比平时要小几岁。赵成阳依稀能从这张脸上辨出她从前的影子,目光多停留了片刻,她就回过头来,“怎么了?”“……没。”赵成阳揉了下鼻子,错开目光,四周张望一圈,“你家装修得还挺好的。”百平米的小三居,被她敲了墙改了格局,只留一间卧室和一间书房,剩下的面积全是客厅。高层的落地窗宽大明亮,家具都经过了精心挑选,当初拿出全部积蓄又贷款买下这里,姜郁就下决心要把一切都布置成自己最喜欢的样子,觉得那些她曾羡慕却没拥有过的东西,只靠自己也能重新握回手里。听赵成阳这么一夸,她不自觉地露出几分骄傲,说他以后如果装修,她可以给帮着参谋。赵成阳却压根儿就没动过这方面的心思,这几年的时间过得飞快,生活愈发压抑单调,日复一日,他甚至还没想过未来。姜郁走到桌边拆开袋子,见着馅饼一共八张,自己肯定消灭不完,干脆叫赵成阳留下一起,让他先随便坐,她去厨房装盘加热,片刻钟的工夫,和馅饼一起端上桌的还有两道快手凉拌菜,皮蛋豆腐和拍黄瓜。赵成阳先讶异于她的神速,后又感叹味道的确不错,好奇问她什么时候学的手艺。“大学毕业。”姜郁隔着一张餐桌坐在他的对面,夹了一张馅饼到面前的盘子,“毕业之后就来了现在这家律所上班,在单位附近租了个房子,周围吃饭的地方都贵,就自己做了。”当然不止这个原因,还有彼时想在恋人面前表现一下的殷切心情。喜欢真是一种很神奇的情感,沉浸其中的时候人总是有无限动力,可以为对方做很多事。过后回想起来,好像又不仅仅是为了对方,明明自己也享受过付出当下的愉悦和被认同后的满足。一段感情让她成为更好的自己,姜郁如今也觉得释然。所以当赵成阳又一次问起她哭肿的眼睛,姜郁索性和盘托出,说也不是因为难过,就是终于能跟过去好好说一次再见,心情复杂,喜极而泣,最后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要哭,只是单纯发泄情绪,眼泪流干一身轻松,一觉就睡到了今天中午。赵成阳听完只从鼻子里发出十分不屑的一声冷哼,说原来他忙着查案,她却忙着失恋,不仅失恋还要失联,让他白担心了一个上午。“谁失恋了啊?”姜郁显然不满这种说法,在桌子下踩他一脚,没穿袜子的脚底冰凉,碰到他的脚背却是热的。赵成阳立刻掀起眼皮看她,目光定定,瞳色漆黑,夹了段拍黄瓜丢进嘴里,咔嚓咔嚓嚼得脆响。姜郁被他这副眼神盯得一阵发毛,干脆把一整盘黄瓜推到他的面前,“你要爱吃都给你……”赵成阳没绷住脸,被她气笑,又把盘子推了回去。“我失恋了,行吗?我!”他没好气道。姜郁只当他是嘴贫,“嘁”了一声,继续低头吃自己的馅饼。庭前会议当天,姜郁第一次见到主办检察官余薇。三十出头的女人一头利落短发,瘦削干练,正在审判席前将手里的几份材料递给法官,然后笑着同对方低语几句,直到余光瞥见刚进门的姜郁,方才止住交谈,回到公诉人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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