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黯也不傻,一推门一股烟味呛得她一愣,缓缓地转过头。
&ldo;你什么时候开始抽烟的?&rdo;
&ldo;……&rdo;
燃烧的火苗还没来得及灭。顾曳站直了腿,&ldo;你不喜欢……我就戒了。&rdo;
&ldo;……&rdo;苏黯抿了抿嘴角,她也还没到管家婆的地步。都说十个医生九个烟鬼,做他们这行的精神压力大,身体也累,找个方式舒缓一下情绪,很正常。
她之前跟他在一起的时候,贴得再近也闻不到烟味,而他今天竟然就在她肉眼可见的范围内抽烟,看来一定是有什么烦心事。
&ldo;少抽点,对身体不好。&rdo;
手里端着一盘水果,顺手放到了角落的小桌上。
夜里微风正好,她穿着条浅色的裙子,裙摆随风而动。顾曳迤迤然在她身侧落座,&ldo;我戒,以后能不抽就不抽。&rdo;
说着,就把随身携带的打火机扔在了桌上,以表诚意。
&ldo;这可是你说的,我可没要求啊。&rdo;苏黯转了转眼睛,趁他不注意,悄悄地摸了摸打火机的表面,深色的皮质纹路,还挺好看的。手指一滑开关,清脆的声响,燃出一簇幽蓝的火光……&ldo;这个点蜡烛不错。&rdo;
她记得厨房的抽屉里有蜡烛来着。
顾曳坐在原位,看着她穿过餐厅跑到厨房又在里面翻了半天才兴致勃勃地跑回来,不由得轻笑一声。
几十万的打火机,就这个用途?
没有烛台,苏黯就像小时候玩过家家一样,烧了一点蜡油出来滴在桌子上,趁着油温没凉,将蜡烛底儿粘在了光滑平整的桌面上。
&ldo;好看吗?&rdo;
深色的夜景,跳动的烛火,晕染出一层浪漫朦胧的暖色,好像是夜路中的一点萤火。
顾曳一瞬不瞬地看着烛光下的一张侧脸,盈盈秋水,闪耀着生动的光亮,美好得不似人间风景。
&ldo;好看。&rdo;
&ldo;……&rdo;苏黯得意地笑了笑。倏尔,发现他一直看的都是自己,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瞬间脸红,&ldo;我又没说我。&rdo;
顾曳摇了摇头,拉回了正要逃走的纤细身影。手臂稍一用力,顺势带到了自己怀里。
&ldo;没办法,这双眼睛,看不进去别的。&rdo;
&ldo;……&rdo;
坐在他腿上,苏黯脸更加红了。她活像是个熟透了的桃子一样,将脸低埋进他颈窝,&ldo;你少逗我一天,会死吗……&rdo;
手指兀的轻覆上她嘴唇,&ldo;别总说死啊死啊的,不吉利。&rdo;
怀里的人眨了眨眼,&ldo;斯坦福留学归来的大教授,还信这个?&rdo;
&ldo;不信。&rdo;
&ldo;不信?&rdo;
&ldo;但有的时候受形势所迫,不得不信。所以,有些话……也不能说得太满了。&rdo;
时间晚了,夜里的风也渐渐转凉。伤口隐隐传来的阵痛,提醒他不要太过安于现状。
曾经也一度设想,他回来,寻到了她,将彼此过去的一切化解开,这十年间的事情或许就能一笔勾销。如果说十年前的他还算是个人,那过去的这十年他就是一具不折不扣的行尸走肉,而现在,他又重新被注入了灵魂,有了一条崭新的生命,这样的一段漫长经历,如果不是有苏黯的存在,他一个人真的是坚持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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