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贺兰宏晅尚未想起是谁,淮昱王便恍然大悟地笑了起来:&ldo;我说是哪家的姑娘这么眼熟,原是熙安翁主。&rdo;
肃悦长公主的女儿楚晗,皇帝亲封的熙安翁主。因着皇帝和长公主兄妹感情甚笃,待这孩子颇是不错,从她出生时就早早地下旨册封了,方圆百十余里的汤邑。
太子亦是恍悟,几人落了座,便听得楚晗带着两分不快道:&ldo;两年不见,两位表哥都忘了我是谁了,回去必定告诉母亲去。&rdo;
淮昱王闻言连连拱手赔笑:&ldo;翁主恕罪,不是有意记不得,实在是隔的时日长了。&rdo;
几句笑谈揭过不提。太子淡淡打量着面前的姜氏,姜氏只是垂眸静静坐着,时不时闵上一口侍女送来的花茶。
熙安翁主的目光在二人间一荡便笑了:&ldo;见了姜家的美人儿,表哥看傻了么?&rdo;
她说得随意,太子却即刻从姜氏面上捕捉到一丝冷意,遂是笑说:&ldo;什么话,我只是好奇,堂堂一个姜家嫡出贵女,母后究竟为什么非要把她送进太子府做妾,不好好地嫁人为妻。&rdo;
这话说得很是过分,端得有几分挑衅之意。姜氏惊怒交加地一抬头,对上了太子冷涔涔的双眸,咬着牙未敢辩驳。
眼看着气氛有些僵,淮昱王也不知怎么打这个圆场为好。是以听得那一声清清脆脆的&ldo;聆姐姐&rdo;时,淮昱王瞧着面前刚回来的这个小姑娘,简直觉得:救星来了。
是太子府的侍婢晏然,从前也是个贵女,因家中落罪到了太子府为奴,全府上下数她最没大没小。目下,刚玩了一圈回来的她从后面一下子扑到了赵庄聆背上,弄得规规矩矩正坐在那里的庄聆狠狠吓了一跳,反应了一瞬连连笑怪道:&ldo;愈发没规没矩,连个礼也不知道见,快坐。&rdo;
晏然犹自搂在她脖子上,一味地笑说:&ldo;姐姐快改个口,不许当着殿下的面说我没规矩,不然我又要挨罚了。&rdo;
太子闻言嗤地一笑挑了眉头:&ldo;怎么是&lso;又&rso;?我什么时候罚过你了?&rdo;
楚晗衔笑看着他们,无意中与太子的视线一触,面上忽地有些热意。避开后又喝了口茶定了定神,向晏然笑说:&ldo;这位是晏姑娘?我听怡然说起过你,怡然呢?&rdo;
&ldo;她买风筝去了。&rdo;晏然笑而答道。这才松开了庄聆,朝她一福身,&ldo;不知您是……&rdo;
太子笑意温和地介绍说:&ldo;这是姑母的女儿,熙安翁主。&rdo;
&ldo;翁主万安。&rdo;一个礼倒是行得挑不出错,视线又落在姜氏身上,太子的神色便淡了几分,又说:&ldo;这是母后的侄女。&rdo;
姜氏清冷一笑,兀自接口道:&ldo;姜家嫡长女。&rdo;
这回换晏然面色骤冷,一个礼行也不是、不行也不是。姜家和晏家的宿怨不少人知道底细,至少在座的这几位都知道。如不是姜家,晏家不会背上那么大的罪,更不会被抄了家,晏然应该好好地做她的晏家嫡长女。
姜氏也清楚她在想什么,又一冷笑说:&ldo;算了,我也不缺你一个奴籍丫头的礼。&rdo;
一片冷寂。
楚晗扫了一圈几人的脸色,起身去上前拉过晏然的手,全不知情似的宽和而笑:&ldo;晏姑娘,怡然是我母亲送进太子府的,我和她也打小相熟,姑娘带我去找她可好?&rdo;
拽走了晏然,化解满座尴尬。
闹得不愉快,姜氏也懒得多留,寻了个机会就告了退。楚晗回来的时候,再没提这事,陪庄聆坐着,和晏然怡然婉然也不见外。
几人在山坡上随意走着,聊得算是愉快,都是些不疼不痒的话,到底都是皇族世家,其间的隔阂礼数还是有的。
回城之时已是夕阳西下,几人一起行至城门口,便要分别上马车、各自回府去。先送走了淮昱王与赵庄聆,楚晗朝太子一福身便要告退,却突然见太子深深朝她一揖,道了句:&ldo;多谢。&rdo;
楚晗一懵:&ldo;表哥这是干什么?&rdo;
太子回头瞥了晏然一眼,笑说:&ldo;这晏然是晏大人的女儿,老师托我照顾着些。她家的事她知道,又素来有些脾气……如是今日和那姜氏闹起来,状告到母后那儿去又是大事,多谢翁主解围。&rdo;
一言一语轻缓温润,犹如这早春的阳光慢慢在人间掀起暖意似的拨弄了楚晗的心弦,让楚晗生了一种不曾有过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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