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盏跟商行舟一前一后离开病房,走出去一段路,她侧过脸去,问:&ldo;陶也的眼睛,还会好吗?&rdo;
走廊末端的窗台上,堆满蔷薇花瓣,风穿堂,花瓣跟着落进走廊。
&ldo;不知道,视力能恢复一部分,但恢复不到之前那样。&rdo;商行舟长腿迈开,在绿色的塑料座椅上坐下,&ldo;医生说,先给他做一次手术试试,如果不行,就等过两年身体机能恢复得更好一些,再做一次。&rdo;
温盏跟着他坐下,稍稍松口气:&ldo;能做手术就行,他还这么年轻。&rdo;
&ldo;但是,盏盏。&rdo;商行舟心情复杂,低声说,&ldo;他是狙击手。他的眼睛,怎么能看不见?&rdo;
走廊上一时静默,温盏的长裙裙摆被吹动,有花瓣落到她脚边。
商行舟没再说话,沉默着,有些颓然地握住她的手。
他垂着眼,背脊仍旧笔直,衬衫被风鼓动,影子像一张清俊的弓。
她不知道还能做什么,跟他十指相扣,安抚性地,捏捏他的虎口。
&ldo;做最坏的打算,假如,他的视力真的没办法恢复如初。&rdo;许久,温盏轻声说,&ldo;他转业去做特警,一定也会一样厉害的。再退一步想想,他还活着,眼睛还能看见,已经很好了,对吗?&rdo;
商行舟碎发落在高挺鼻梁间,被风吹拂。
他苦笑:&ldo;话是这么说。但真到了自己身上,还是有点难以接受。&rdo;
陶也肯定也不想走的。
温盏默不作声,伸长手臂,轻轻抱抱他。
好像被一只海獭抱了满怀。
商行舟微顿,心脏如同沉没入温暖的深海,整个人都被暖意包裹。
他稍稍转过去,将她也放进自己怀里,头埋到她温热颈肩,闷闷地,哑声:&ldo;温盏。&rdo;
&ldo;……嗯?&rdo;
&ldo;我真的好喜欢你。&rdo;
告白猝不及防,温盏有些无所适从。
被他拥抱着,全身都能感受到他衬衫下透出来的、张力十足的热气,一时间,她手也不知道该放在哪里。
&ldo;倒是……也有好事。&rdo;温盏耳根微微热,半天,不自然地道,&ldo;师兄说,你那个故去小战友的手机,他修好了。里面有旧照片,和一些很零散的音频。过几天,就给我寄回来。&rdo;
&ldo;真好。&rdo;商行舟闷声夸她,往她颈间又轻轻蹭了蹭,&ldo;我们小温真厉害。&rdo;
他好像一条委屈又落魄的大狗。
温盏轻拍拍他后背,哄狗一样,轻声说:&ldo;你也高兴一点,陶也肯定不希望你为他难过的。我们可以帮他找医生,找最好的医生。&rdo;
商行舟点头:&ldo;嗯。&rdo;
温盏抚摸他后脑勺:&ldo;而且,端午后,你也能出院了。到时候,叫初初他们给你攒个局,庆祝一下。&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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