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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第1页）

&ldo;……我跟你到底什么仇什么怨？&rdo;听对方口口声声要杀他，李敏行终于忍无可忍地爆发了，&ldo;我不过就是个普普通通的上班族，局子没进过一次、罚单没吃过一张，连流浪猫狗的尾巴都没踩过！你他妈神经病啊非要跟我过不去！兔子急了也咬人，既然你不给我活路，那你也跟地板上这家伙一个下场好了！&rdo;

&ldo;白源！&rdo;他对身旁的机械战士下令，&ldo;杀了他！&rdo;

白源双手抱臂，恍若未闻。

李敏行急了：&ldo;白源，你体内芯片的执行程序是我亲手改动的，第一指令就是&lso;保护李敏行的人身安全&rso;，你必须执行！&rdo;

连帽衫男大笑，抬手扯落兜帽，将真容暴露在灯光下：&ldo;就因为这条指令，他无论如何也不能对我出手。&rdo;

李敏行目瞪口呆地看着对方，震惊到无以复加。

‐‐他面前的人，从五官到神态，都与自己毫无二致。

就像从镜子中走出来的，另一个李敏行！

&ldo;……你，你是什么人？怎么复制成我的样子！&rdo;李敏行用手指着对方，指尖难以抑制地发颤，&ldo;整容？还是偷了我的基因？&rdo;

另一个李敏行耙了耙乱蓬蓬的短发‐‐连这个小动作都与他本人如出一辙，不屑道：&ldo;你凭什么认为自己才是正版，而我是冒牌的？我觉得无论是从能力、手段、成就等等各方面而言，你都是那个混得连狗屎都不如的山寨货！&rdo;

李敏行脸色铁青地瞪视，一面极度恼火，一面心中惶惑。因为这匪夷所思的场面，使得他对自身、对这件迷雾重重的事，乃至于对整个诡异扭曲的世界，都产生了前路未知的、无法确定的、噩梦成真般的恐慌。

仿佛自身悬空于万丈深渊之上的恐慌。

就在此刻，他的救星再一次及时出现了‐‐卫霖带着吴景函，打开房间的合金门，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

&ldo;卫霖！卫霖卫霖……&rdo;李敏行绝境逢生地连声叫，&ldo;这就是想杀我的那个&lso;公司&rso;幕后boss，还假冒成我的模样，你快帮帮我！白源分辨不出，但你知道我才是真正的李敏行，对不对？！&rdo;

卫霖一眼就看清了穿着连帽衫的男人，颇有些意外地挑眉，却是转头对白源说：&ldo;哟，终于抖包袱了，我还以为你打算藏着掖着直到世界结束呢！&rdo;

白源见到他，为切合角色而刻意维持的峻厉之色不觉松懈了些，看起来多了几分人气，点头道：&ldo;也差不多快结束了。&rdo;

李敏行愕然看着他们：&ldo;什么意思……你们在说什么？&rdo;

吴景函见屋内气氛诡异，悄悄向门口退去，打算情势一不妙就溜号。当李敏行将迷惑不安、寻求支援的目光投过来时，他事不关己地耸耸肩：&ldo;别看我，我也满头雾水。&rdo;

李敏行只好牢牢巴住当初从天而降的保护者：&ldo;卫霖，你曾经说过会保护我的生命安全，还记得吗？不会是在骗我吧！&rdo;

我当然不会将你弃之不顾，然而这所有的一切，从头到尾都是一场善意的&ldo;骗局&rdo;。卫霖略带怜悯地看了他一眼，说：&ldo;到了这一步，是你们两人之间的战斗，谁也插手不了。即使是我和白源，也只能想方设法激发，后面的所有发展与结局，都取决于你自己。&rdo;

李敏行没听明白，但意识到他和白源不会出手相救了，茫然而绝望地看着他们，活像只被人救治后又惨遭抛弃的流浪狗。

&ldo;看到了吗？他们都不会管你，没有人在意你的生死。&rdo;另一个李敏行冷眼旁观了片刻，此时瞅准空子开口，&ldo;这条时空线上，有我一个李敏行就够了，像你这样庸庸碌碌的废柴，还是去死吧。&rdo;

李敏行咬着牙，猛地从卫霖腰间拔出一支手枪，指向对方：&ldo;什么时空线！什么一个两个！你他妈从哪来的，就给我滚回哪里去！&rdo;

另一个李敏行似乎并不把枪口放在眼里，&ldo;嗬&rdo;地诮笑一声：&ldo;从哪儿来的，难道你自己不知道？好啊，我就让你死得明白，也算是我对另一个&lso;自己&rso;最后的宽容。让我想想，从哪儿开始呢，其实之前就累积已经了很久很久……平凡的生活、琐碎的工作，朝八晚六，时不时还要加班，而月薪却连买个名牌包向女人献殷勤都不够，这所有的一切，你都已经烦透了，对吧？更令你难以忍受的是，你毫不重要、没人在意你，只是一个其貌不扬的diao丝程序员，社会大机器里一颗微不足道的螺丝钉。那种感觉，让你烦躁、不满，外表上看安分守己，内心却蠢蠢欲动，不是吗？

&ldo;终于有一天，机会来了，你偶然间接触到公司的机密技术，生出了个前所未有念头：你想窃取它，再偷偷找个财大气粗的买家出手，从中赚一笔你这辈子可能都赚不到的钱。&rdo;

吴景函听到这儿，惊讶地注视李敏行，失声道：&ldo;几个月前公司的内部泄密事件，是你干的？&rdo;

&ldo;不是我！&rdo;李敏行立刻辩白，&ldo;我真没干！公司不是也检查过我的电脑了，干干净净的！&rdo;

&ldo;电脑记录可以删，以你的技术，所有入侵痕迹都能抹掉。&rdo;吴景函点了根烟，冷淡地说。

另一个李敏行语调讽刺：&ldo;他不是不想干，而是有贼心没贼胆，在最后关头退缩了。之后，当他听说技术还是被盗了，又开始为自己当时的悬崖勒马而后悔不迭，整天剜心挠肺地想着，&lso;啊，那时我怎么就没果断地下手呢，这下便宜给了别人，亏死了！&rso;呵呵，真是可笑，这样患得患失、优柔寡断，能干成什么大事！&rdo;

李敏行的脸一阵红一阵白，竟是什么话也说不出了。

&ldo;你不是问我从哪儿来的？大概就是从那个时候来的吧。你是有多遗憾不甘、矛盾纠结啊，尤其是每次感到落魄的时候，就万分后悔当初的退缩。在接受脑域开发试验后，这种负面情绪逐渐积累，于是你开始幻想，自己当初做的是另一个选择‐‐你开启了我这条时空线。

&ldo;我跟毫无魄力的你不一样，顺利盗走技术，以此为筹码跳槽加入了另一家更有实力与前途的公司。我拼命地研究，花了整整五年时间，开发出&lso;云柱&rso;芯片。然而它并不成熟，有着难以克服的缺陷‐‐是的，正如你所言，&lso;没有任何机械电子的译码器，可对人的脑电信息进行译码，只有具有同等功能的人脑才行&rso;。我只能将云柱芯片强行植入人脑，然而失败率太高，成本昂贵得令上头无法接受。我陷入了瓶颈……

&ldo;某一天，我突然想起来，在我还很年轻的时候、在我对那份平凡琐碎的程序员工作还充满了积极与热情的时候，灵感的爆发让我写下了一个译码程序！虽然只是个半成品，虽然充满各种错漏，但我知道它是通向成功的一条隐蔽的小径，是上天对我的恩赐！但时隔多年，我再也不复初心，无论如何，也不能将它回忆起来，或是重新编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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