蒹葭似乎联想到什么:&ldo;少夫人,您怕是醉浑了,昨夜姑爷来看过您,在这屋里陪了您好一会儿,事后问婢子,他与国公爷长得像不像……&rdo;
沈令蓁倒抽一口冷气:&ldo;我不会将郎君错认成阿爹,在他面前撒了酒疯吧?&rdo;
&ldo;看姑爷离开时的脸色,好像是不太好看。&rdo;
沈令蓁的脸一下便热了。她从前在杂书里见过不少形容醉鬼的文章,其形象无一不是死皮赖脸,惹人嫌恶,万万没想到,自己竟也有如此出格的一天。
她拿手背压一压发烫的脸颊,捏着鼻子喝下解酒汤,匆匆穿戴洗漱好,来不及吃口东西,便立刻去找霍留行赔罪。
只是到了院门前又心生怯意,担心昨夜做了过分的事,以至霍留行还未消气。
沈令蓁在月门边踮着脚,朝里张望了一阵,又踌躇着退回到远处,过了一会儿,再鼓起勇气上前。
如此反复几趟,正是进退维谷之际,空青乐呵呵地来了:&ldo;少夫人,郎君叫小人来问问您,您是在治水吗?&rdo;
她宿醉过后脑袋难免混沌,一时没反应过来,惊道:&ldo;可是哪里闹了水患?要不要紧?&rdo;
空青愣了愣,笑起来:&ldo;少夫人关心民生疾苦,小人深感动容。只是您放心,没有哪里闹水患,是您这三过家门而不入的样子,像极了历史上治水的大禹。&rdo;
&ldo;……&rdo;沈令蓁干笑一声,&ldo;郎君还挺风趣。&rdo;
她朝空青招招手,示意他附耳过来:&ldo;我问你,昨夜郎君从我院子里回来后,可与你们说了什么?&rdo;
有倒是有的,比如霍留行脸黑如泥地问他们,他是大老粗吗?他中看不中用吗?
但空青不能做背主之事,摇摇头道:&ldo;郎君什么也没说。&rdo;
倘使当真没有,那正常的用词应当是&ldo;没说什么&rdo;,而不是如此刻意强调的&ldo;什么也没说&rdo;。
沈令蓁耷拉了眉,想空青肯定是在安慰她。霍留行怕是当真被她惹恼了。
她又问:&ldo;那他现在瞧着心情如何?&rdo;
&ldo;原是不太爽利的,但方才见少夫人您在这儿……&rdo;他挠挠头,不好僭越地说她鬼鬼祟祟,只好换了个词,&ldo;在这儿小心谨慎的样子,倒是笑开了。郎君眼下正要用午膳,您要是没用过,不如一道来?&rdo;
沈令蓁便跟着空青进了霍留行的屋子。
一进门,就听见他低沉而威严的声音:&ldo;但凡行事不规矩的,抓着了就赶出府去。&rdo;
昨夜刚不规矩过的沈令蓁霎时停在屏风这头不敢往前去了,耳听得霍留行那边久久没了下文,才蹑手蹑脚挪了几步,扒着屏风边缘探出半颗脑袋去。
结果,正正对上了霍留行望着这里的一双眼睛。
她紧张地打了个呵呵:&ldo;郎君。&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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