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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阁下。”兰若乖巧道。宁柚：“。”“阁下，真的没关系吗？”菲雅担忧看着躲在自己身后这只银发红眸的小雄虫，心觉宁柚也太瘦了，眼中的怜爱快要溢出。“真的。”小雄虫一口咬定，“就当这件事没发生过吧。”再提一次，他真的要钻进沙发底了。不知道哪个虫叫了一声“好”，所有虫都欢呼起来，争先恐后把还未动过的蛋糕堆到宁柚面前，生怕宁柚还在为没能分到一颗完整的草莓而难过。于是，房间再次热闹起来。“你们知道那件事吗？”有虫小声说，“前几日在楼下的观景池边……”“嘘！那种事情可是圣地的丑闻，宁柚阁下还在这里，别说了。”“哎，阁下这么好的虫，怎么会遇到那种事情……”“是啊，阁下他……”在嘈杂声里，兰若趴在桌上，拔出宁柚的小勺，把剩下的大蛋糕上，所有草莓全部舀进宁柚的盘里，为他堆成一个草莓小山丘。“若若，够啦。”宁柚忙道，“大家还要吃呢。”“真的够吗？”“真的。”小虫崽放下勺子，爬上沙发，跪立在宁柚身边，对他耳语：“柚柚的蛋糕里，好多草莓埋在奶油下面呢。”宁柚一愣。他迅速把堆在上面的草莓塞进嘴里，鼓着腮帮子，用勺拨开奶油。厚厚的奶油下面，果然静静躺着几个鲜红硕大的草莓。宁柚惊奇看向兰若：“唔↗唔，唔↘唔→唔↗唔↘？！（这是怎么回事）”兰若伸手拢在宁柚耳边：“柚柚的蛋糕是我切哒——最大的草莓，全部都藏进柚柚的蛋糕里拉。”“唔，不能被大家看到，大家会问。若若不想，柚柚不开心。”宁柚眼睫狂颤，咽下草莓，眼泪汪汪抱住小虫崽。“谢谢若若。我……我很开心。”他轻声说。“真的吗？”兰若说，“柚柚在骗虫。”小虫崽细细的手臂用尽全力抱住宁柚，伏在他身前，抬起脑袋。小奶音在宁柚耳边响起。“柚柚，明明一直在下雨呀。”“我……”宁柚怔怔看他。草莓的甜香将他包裹，在他安心的氛围里，小虫崽一字一字对他说，“柚柚总说自己是个坏虫。可柚柚不是。”“柚柚总说自己特别开心，可柚柚不是。”“柚柚总说自己……”“傻虫，你知道什么？”宁柚捏他婴儿肥的脸蛋，“我承认，我是爱骗虫。但是，若若，我可从来没有骗过你。”小虫崽毛茸茸的脑袋在他颊侧摇晃，蹭得他发痒。“柚柚没有骗过若若，若若知道。”“可柚柚，”小虫崽的声音变得愈来愈难过，“你真的不是坏虫！你是我最最最喜欢的雄虫阁下，是会念故事给我听的好虫。”“……那个故事。”兰若乌黑的眼注视着宁柚，“柚柚你说，辛西亚在玻璃房里开花了。”宁柚霎时一僵。“其实，它没有开花。”兰若小声说，“……它枯萎了。对吗？”宁柚扶着他瘦小的肩膀，静静地看他。半晌，才说，“你识字。”“唔。”宁柚不知如何说他，只能闭上双眼，给自己找补，“没死透呢。不是说好明天再给若若讲下一页吗？”“明天，柚柚还在圣地吗。”兰若仰起脑袋，“西铂尔说，柚柚会离开圣地。”“……也不会那么快。”宁柚嘟嘟囔囔，“最迟，应该要……”“没关系的柚柚！”兰若飞快抱住他，“如果圣地不是可以让柚柚开心的地方，你就去你想去的地方叭！”想去的地方……宁柚心中苦笑。他能去哪？他不过是一颗寄居在这具身体里的灵魂，在这个世界，去哪都是流浪。他辗转在空间站，弗里兰斯，圣地，在人类世界他那样挑剔，认床，在这里却从没有一天失眠，因为他的白日太过疲倦。一间小小的房子，就可以收容他的所有不安。“柚柚看起来，总是在笑。”兰若说，“可柚柚睡着的时候，就会流泪呢。”他不解地，“为什么？”宁柚不答。于是，兰若坚持不懈，“为什么？”“想家。”宁柚说。小虫崽似懂非懂。他慢慢缩回身子，学着宁柚的样子，也把自己缩成一个虫虫球，只露一双眼睛，忽闪忽闪专注着盯着宁柚。“柚柚的家，在哪里吖？”“在很远的地方。”宁柚说。“比圣地到外面的集市，还要远吗？”他大概指的是，0001号上，圣地外的雌民聚居地。对困囿在这片森林的阁下来说，那或许就是他们能够想象的一段最遥远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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