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景王并无心欣赏,只听他说话便觉得头都疼到了额间,索性顺了他的话头道:“可不是,吓得六神无主,现下得去歇一会儿了。”“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李离本准备了好一段奚落景王的话,可看到景王脸上横贯面部的伤疤的时候,却猛然呆住了,“你你”虽然早莫忝和颜如卿说起过景王被毁容了的事情,亲眼见到,李离还是被吓了一跳。这么皎如星月的脸庞居然就这么被毁了,可他在景王脸上竟看不到一丝悲痛绝望的神情。他口中虽然说着“吓得六神无主”,可浑身却仍然是一副淡然无谓的样子。即便是嫌恶他如李离,竟然也觉得有一丝动容。然而等他回过神来,景王早已被乐栉搀进殿内,正要关门。好一个目中无人的晋苏。李离气呼呼地上前抵住门,一溜身就卡了进去,叫嚣道:“都被打成这样了,还敢如此嚣张。”乐栉心头早憋着一口气不好发泄,见李离如此奚落,一掌拍碎了一个桌子,道:“王爷要沐浴了,公子请回,恕不远送!”李离被吓了一跳,一时间愣在边上。“乐栉。”景王却视若无睹一般,已将外衫脱了,正伸手递向乐栉。乐栉赶紧上前服侍,任由反应过来的李离在一旁训斥,仍是从怀中掏出枯叶一般的药膳,放进水里,不一会儿浓重的药腥便弥漫开来,呛得景王皱起了眉,连带嘴都毒了起来:“李公子,一个人说话怪无趣的,不如来帮本王搓个澡啊。”吴帝推开门,就听见景王如此说道。见酮体吴帝难把持“陛下,”李离正气得脸色发青,“他竟然如此轻贱我!”吴帝越过李离望去,只见屋内氤氲水汽之中,景王半散着头发,瘦削白皙的肩背将遮未遮,他未往这边瞧过来,正伸出纤长的手臂,接过乐栉递过的药碗,仰头喝了起来。他吃东西一向斯文,喝药也是如此。只不过此时此刻浑身无力,身体本能地在急切地寻求支援,便难得地喝得快了些。他分明的喉结在修长的脖子上上下滚动,偶或一滴暗红的养血汤从嘴角漏下,落在白皙的脖子上,加之那斜贯脸颊的鞭痕,给人一种难以言说的,既脆弱又冷血的美。直击在吴帝心头。那一刻,他因身为帝王而催生的权欲被反复唤起,他想占有此人,任这世上的任何一人也不能看到他倾国的容颜。但千万种心绪,到了嘴边只不过是对李离的淡淡一句:“时候不早了,你早些回宫休息。”李离受此委屈,断然不肯就此离去,愤愤然道:“陛下不为我做主么?”“孤自会教训他。”李离本还有话说,但见吴帝神色已有不耐,也只好识相地往外走。景王彼时已经喝完了药,一时间气血便也恢复了一些,慢条斯理地用帕子擦去嘴边和脖子上的药渍,边侧了一半的头看向吴帝,道:“陛下想如何教训我呢?”景王脸上带着笑容,又轻声慢语说着这样的话,听得乐栉起了好几层鸡皮疙瘩,恨不得将手里的擦澡巾扔景王脸上,然后撒腿就跑。他刚有这个想法,眼前就出现了一只手,便鬼使神差、从善如流地将搓澡巾放到了他的手中,待他回过神来时,吴帝已经将搓澡巾落在景王白皙瘦削的肩头。乐栉颇为尴尬地轻咳一声,侧头正碰上景王带着询问的眼神。“额——”乐栉缓缓地移开景王的视线,在夺回擦澡巾与啥也不管之间犹疑了一会儿,然后一步步地挪开步子,站在了房间的另一个角落里。景王:“”即便是景王,此刻也有些不明白吴帝的心思,然而他也是天生贵胄,并没有觉得十分诚惶诚恐。既然是猜不透,他也不再为难自己,笑道:“陛下就是这般教训我的?”吴帝此时已觉自己此行的不妥,也不知刚才怎就鬼使神差至此。然而事情已然如此,他再如何找补也不好糊弄,便一声不吭,摆弄起帝王的高深莫测起来。心中只恨景王这张嘴一刻也不得消停,说得他竟有一丝热意,一直升到耳根。吴帝这边越是沉默不语,景王越是兴致勃勃:“没想到陛下竟还有为人搓澡的这等爱好,平日里也掩藏得很辛苦吧。”吴帝听闻,握擦澡巾的手紧了紧,景王肩背上娇生惯养出来的细嫩皮肤,没一会儿就被擦得发红。景王不堪其苦,却又十分不想收敛,好笑道:“陛下看起来怎么像是被戳中了痛处一样。”于是便遭到了吴帝更粗暴地对待,又逗弄了几句,才老老实实认怂,道:“说起来,你到底是何时布下的这个局的?”谈布局二人坦诚以待何时布下的局?这要从青竹厅对弈说起。“青竹厅对弈,你晕倒时,不见你的侍从乐栉的身影,我便起了疑心。”吴帝边说着,边默不作声地收了手劲,舒服的热水缓解了景王这几日的疲惫,紧绷的神经放松了下来。“嗯。”景王轻声应道,连声音里都带着懒懒地闲散,一点也不为这个疑心辩解。“后来又听人说,你明理暗里探听太后寝宫一事,我便派人探查。”“跟了几日,有人便说乐栉跟太后身边的王钦在夜里碰头,悄悄地递了兵符。”“哦?”景王立马察觉到了问题的关键,只是舒服得闭起来的眼睛仍是懒得睁开,“你就信了?”“呵,”吴帝讽刺地笑了一声,并不回答景王的问题,只说,“有的人连孤身边都敢安插人手,还以为能只手遮天。”吴帝虽然没有直说,但景王却明白了他话语背后的意思。这个“有人”便是他人安插的人手,如果没有猜错,这个安插人手的人应该是权倾朝野的颜相一党。“所以,你就将计就计,索性把我抓起来。你又知道典刑司滥用私刑惯了”“不仅如此,你还知道他们急于找到兵符的下落。”因为誉王的兵符,如果收回来,会重新落到某个亲王的手里,而这个亲王又和颜相人走得甚近。而典刑司杨蒙又是颜党。戚渊渟这是想借此削弱颜党,顺便敲打敲打他们。这其中的关系错综复杂,但景王瞬间便凭借着有限的信息推测出了背后的渊源。果然自己也曾身居高位,对其中的权术争斗了解地一清二楚。景王轻叹了口气,在吴帝落在自己肩头的手背上拍了怕。他这一拍,有如兄长的宽慰,生生击中他一颗无奈疲累的心。“送药人一出现你就出现了,你是早猜到会有这一出吗?”景王问道。吴帝摇了摇头,忽然不回答了。两人一时没有再说话,隔着氤氲的水汽,吴帝的目光落在景王轻闭的双眼上,柔和的呼吸,湿润的空气,让他有一瞬地痴迷。“那”景王的嘴唇轻轻动了动,传出许久未曾休息好的,低沉地像是洞箫低吟一般的声音。吴帝连忙别开视线。“你以兵符的罪名抓我进去,如今放我出来,怎么跟百官解释?”他到现在还想着这个?不是质问他为何明知典刑司滥用私刑还将计就计,而是替他想兵符怎么解释。吴帝落在景王身上的目光又多了一丝无可名状的情绪,虽然如此,但他只淡淡说道:“孤自有打算。”景王便也不再多问,轻轻应了一声,声音里却带了一丝睡意。吴帝瞧了他一眼,从衣服里掏出一瓶金疮药,道:“别睡,先把脸上的药上了。”“好。”景王随意应道,却是连眼睛没有睁开,分明是马上就要睡着了。吴帝绕到景王身边,用食指轻轻抬起景王的下巴,那虚弱憔悴却不减一丝美貌的脸庞便以极尽地距离展现在了吴帝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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