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泪又流下来,宝缨抬起袖角擦掉:“可是,您给杨用下毒,也不必赔上自个儿啊……这实在是太、太……”太胡来了。她一直都知晓在温和的表面下,符清羽内心决绝狠厉,却怎么也想不到,符清羽对自己比对别人更狠。一定不是太皇太后的本意。宝缨顿时忆起,太皇太后临终前几年,始终对符清羽怀着愧疚之情,有些过度苛责自己,明明什么也没发生,她却总是拖着病体,去佛祖和列祖列宗面前请罪,怪自己没能护好孙儿。原来不止是因为大限将至,不能陪符清羽继续走下去……到了今日,宝缨才得以窥破个中原因。“朕等的不耐烦了。”符清羽皱眉,难得露出一副桀骜不驯的表情,“寻常的毒药,恐被杨家的医师识破解毒,也怕会立即追究到皇室头上。只有静水最合适,可惜谁也不知多久才能毒发。朕想尽早下毒,却总是找不到机会。”杨家夺取权柄的过程中,除了皇室,也得罪了不少朝臣,尤其是上位后大肆裁军,被许多军属恨之入骨。那些年,想要刺杀杨用的人数不胜数,杨用也极其警觉,府上豢养了大批护卫,出入总有死士拱卫,所有饮食,不经三人验毒,必不能入口。而符清羽手上的静水,只有两剂。“一直找不到机会下毒,杨用看着又像是能活个长命百岁的,朕等不下去了,只能将毒下在自己的茶里,邀杨用一起服下。”符清羽轻描淡写说完,眼眸一晦,略有些懊丧,“年少时偏执,一心只想斗倒杨家,做事冲动了些,毕竟也预料不到……宝缨,不是朕不愿给你一个孩子,是朕不能。”“且不说宫里也诞下相似的畸胎,会让杨家起疑……朕难道明知孩子会夭折,还让你生下他吗?”宝缨缓缓摇头。她想起生辰那天,符清羽误以为她有孕吐,骤然苍白的脸色,想起他永远谨慎,定要她在事后服下避子汤。真正叫他紧张的,原来不是大婚之前怀上孩子会让杨家难堪,而是……不想生下畸形的孩子。心上一惊,宝缨忽然想起了什么:“可、可是……陛下说魏嬷嬷有解药的配方……难道您没服用解药?!”“这就要说到宝缨问朕的另一件事了……”想根除静水之毒,必须每月服用解药两次,连续服用五年。配制解药,需要用到多种名贵珍惜的药材,对于天生贵胄的皇家,这却不算难事。只不过,解药还有一样作用,于众目睽睽下的皇帝而言,多有不便。“恰与静水相反……”符清羽侧过脸,耳廓微微泛红,“解药能强烈刺激人的感官和欲望,让人血脉贲张,□□难抑……对少年人效力更强,用多了会误事。在朕成年前,魏嬷嬷一直压着剂量,只每年服用两次,保持不让毒药发作。直到杨用死了,朕也成年后,才开始连续使用解药。”杨用死后……大概是两年半前。推算回去……宝缨身子猛地一震,“那天夜里……我……我……”一切,竟都是巧合。“嗯……”符清羽干咳一声,回想起当初仍感窘迫,“那天夜里,朕刚好服用了解药,本就难以纾解……你……”他掐掐眉心,长叹了一口气:“……你偏要闯进来,说那些话,然后……一时情动,便没能忍住。”符清羽几乎有些气恼,下巴绷得很紧:“朕没想过临幸你,之前是因为我们都小,谈不上那些……在得知静水会产生畸胎后,朕没准备在彻底解毒前临幸任何人。朕决定了的事,无论多难都能做到,可是那天……”面对温软可人的少女,符清羽一向引以为傲的冷静崩塌了,他失控了。“你问朕为何临幸你,朕只能说那是阴差阳错造成的错误。”符清羽低声说,“不是你的错,是朕的错。”眼泪夺眶而出,像断了线的珠链,汹涌不绝。宝缨从没哭得这般厉害,自己也说不清为了什么。她想起初次承幸的喜悦,想起后来一碗碗避子汤和所受的委屈。想到她说不愿喝避子汤后,符清羽就再也没碰过她。也想起从符清羽口中说出“错误”二字时,心如刀剜的疼痛。可是,竟然连符清羽也是隐忍和无奈的。她数年来的困扰纠结,到最后只像是庸人自扰。羞愧,可笑,悲凉……委屈无以复加。怪谁呢?符清羽坦诚了这番话,结果却出人意料,在他印象里,程宝缨是个乐天的有些过分的姑娘,无论是不想还是不敢,她从前都没有哭成这样。“这是怎么了?你要解释,朕给你解释了,为什么还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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