〇六一◎陛下的心,也会痛吗◎“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望陛下三思。”袁高邈劝道。符清羽沉默半晌,心知并没有这么简单。这一战还没开打就因疫病偃旗息鼓,,若突厥人乘胜追击,届时不但防线后撤,边境国土沦为战场,剩余兵力是否还有士气抵御突厥人也很难说。许久,他按了按眉心,道:“容朕想想。希望袁将军和手下暂时保守秘密。”袁高邈立刻说:“是,微臣遵旨。”……营帐外飘起了细雪,雪花在地面积了薄薄一层,和铅灰天空连成一片,形成一张展开的画布,将万物都容纳其中。阴霾的天色让人误以为是傍晚,但仔细想想,大概刚过午时。符清羽抬脚迈出帐子,乐寿立刻小跑紧随,给他穿上厚厚的毛皮大氅。符清羽恍若未闻,一边屏退了随从,一边朝宝缨的帐子走去,只是步履格外缓慢,目光盯着脚下,似乎难以下定决心。乐寿慢了几步跟在符清羽后面,想起宝缨拜托他的那件事,不住的紧张,急忙低下头。幸而是寒冷飘雪的天气,驻地里人人行色匆忙,没人会过多关注一个随行的小太监。符清羽在宝缨帐前停下,侍卫却说,宝缨不在帐子里。“她去哪儿了?!”符清羽刚舒展开一分的眉毛又皱了起来,语调急迫而充满担忧。侍卫被吓得一抖,这才解释说,午食之后宝缨姑娘说肚子涨得慌,便让几个士兵陪同,只在营地里随便走走。符清羽“嗯”了一声,转身便往宝缨的方向去。乐寿见他焦虑,劝道:“这里是大军驻扎的地方,任何人都不能随便进出,陛下不用太担心。”两人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乐寿不得而知,宝缨讳莫如深,他自然也不能去问皇帝。只是从那之后,皇帝将宝缨看得更紧,一点风吹草动都如临大敌,反而让宝缨更排斥抗拒。两个人都不舒坦,相互折磨,他在边上看的心惊胆战。乐寿以为,不破不立,与其这么僵持下去,倒是将伤疤揭开才能求得解脱。只不过,揭开伤疤时会有多痛,可就不好说了……符清羽却没头没脑地回了一句:“很快就不用担心了。”虽然袁高邈已经尽力避免疫病扩散,但此处距离前军营地只有半天骑程,谁也不能保证“一日春”不会蔓延过来。他刚刚做出了决定。等皇姐到来,宝缨就和她一起离开,返回京城。而他自己和几万将士……符清羽喃喃自语:“……她最不想见的就是朕,这样也算随了她的心意。”乐寿没听清:“您说什么?”符清羽敛起神色,加快了脚步,“走吧,去看看她。”或许是,最后一面。三月将尽,寒冷的北国却仍在飘雪。宝缨知道此地和幼时居住的雁门相距不远,却怎么都想不起来,自己从前有没有见过三月下雪。细想起来,关于雁门,她其实本就记不起太多事,浮现在脑海里的只有一个个模糊的片段……父亲和哥哥们在院子里摔跤,母亲用好看的草书给外祖父写信,乳娘用凤仙花给她染指甲,隔壁的谢夫人会做好吃的米糕,只是他们家的厨房里总飘着药味,谢夫人说是小哥哥的药……对了,小哥哥那时比宝缨四哥身子还差,吃药比吃饭多——看袁逸辰现在的模样,很难相信他曾是个羸弱多病的孩子。宝缨陷入了沉思,目光定在树梢一段积雪上,仿佛看的入神了。符清羽走近时,首先看见的便是这一幕。他快走几步,脱下大氅盖在宝缨肩头,趁她还在发怔,手指飞快打了个结,系好带子。符清羽退后一点,看她终于没有脱下,心中稍感宽慰。他动了动嘴唇,轻声问:“在看雪?”宝缨沉默不语,头越垂越低,雪花落发际,融成晶莹的小水珠。符清羽亦没抱太多希望,又说:“去外面走走吧,朕有些话想说。”又一阵沉默,符清羽本以为得不到回应了,宝缨却突然抬头,说:“好。”“——但我不要那么多人跟着。”她固执地看向符清羽,眼眸里闪烁的奇异光芒让乐寿心脏猛地一紧。符清羽想了下,说好,让侍卫们都退后,只留乐寿远远跟着。“这边。”他走在前,时时停下等待宝缨,缓慢地爬上营地边上一座小丘。小丘另一面是旷莽原野,混在风雪当中,除了几个哨站的星点火光,便什么都看不到了。到达顶点,符清羽转过身,肩头落满雪花,耳尖也变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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