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怀钦震惊地眨了下眼,随即想通,也不急于站起,而是转过头,依然淡笑着问:“宝缨,你给我用了什么?”宝缨死死看着叶怀钦的脸,并没有从他脸上读出太多情绪。这个人,他虽然很体贴周到,但宝缨隐隐感觉,在叶怀钦心里对其他人和事总是淡淡的,他人的喜怒,于他好像只是一场冷眼旁观的闹剧,而现在看来,就连自己的生死也牵动不起他太多心思。宝缨曾经以为这份淡漠来自于医者的习性,后来才知不是。她知道叶怀钦的本领,不敢靠近,只是轻轻摇头:“我不知道。”“不知道?”叶怀钦皱了下眉,却不是因为这句话,只是单纯的感到疼痛。他好像有些懂了。“我不知道,但叶大哥应当知道。”宝缨苦笑,“想起来了吗?你下在匕首上,想让我给大夏皇帝用的,我不知道是毒还是什么……”“你……”叶怀钦果然明了,“你比我想的还要聪明。”他的嘴唇已经泛起了淡淡的紫色,指尖也白到接近透明……看来是毒药。宝缨悲哀地眨了下眼:“叶大哥,你骗我。”“当初在行宫,你对我说匕首上有强力麻药,让我威胁陛下说那是毒药。可现在看来……似乎不是这样。”初春的清晨,林间还透着微微寒冷,她却感觉汗珠漫上额角。这么几句话的时间,叶怀钦的脸已经飞快肿起,说话也变得艰难:“……你……你怎么发现的?”“我当时……怕事情不成连累于你,所以换了一把匕首。”宝缨说着,泪水从眼角滑落。若不是多想了这一层,又因为不确定药物换到新匕首上会不会折损效力,她也不会让乐寿抓麻雀过来试验,自然也不会发现叶怀钦的谎言……那样……那么……“……但你还是来找我了。”她长长舒了一口气,冷笑道:“是啊。所以我才发现,叶大哥根本不是夏朝人。”〇六八◎再说一遍◎面对宝缨的质问,叶怀钦笑了笑:“我从没说过是夏朝人……”叶怀钦确实没有说过,他甚至无意间告诉过宝缨,呈交给太医院的户籍是编造的——但越是这样坦荡的态度,越不会引人怀疑。或许只是宝缨不谙世事,才想当然地以为药婆婆是中原人,那么她的徒弟叶怀钦也必然是夏朝人士,若换个老成的人,也许早就看出他身上种种不合理之处。譬如,叶怀钦虽然能听懂多种方言,口音也毫无瑕疵,但他嘴里时常会说出一些俚语典故,似是成语但宝缨却从没听过,里面经常用到森林、猎鹰等意象,想来是从他的母语直译成汉文的。又譬如,对于夏朝和突厥这场战争,叶怀钦从来没有流露过担心夏朝战败的心情。但他又不是个完全冷漠的人,否则也不会焦虑于“一日春”的扩散,一心想找药婆婆研制解药了。甚至就连叶怀钦的长相也不太像汉人,眉骨过于挺俊,头发略带蜷曲,眼眸在光下泛着淡淡的金棕色。宝缨从前没见识过太多异邦人,到了草原之上,见过了许多的突厥人后,才终于了悟。更让她确信的是另一件事。那天他们遇到了一个濒死的突厥兵,叶怀钦不但用突厥语和他交谈了几句,之后又低声哼起了一首陌生的歌谣。歌谣未绝,叶怀钦手起刀落,给了那突厥兵一个仁慈的了断。那个突厥人是笑着走的……“你是突厥人?”宝缨质问叶怀钦,“你费尽心机接近我,难道就为了借我之手除掉大夏的皇帝?”春意温存,宝缨却在瑟瑟发抖。如果当初冲动下真用了叶怀钦给的匕首,会产生何等难以预料的后果……她不敢想。叶怀钦再次试图站起,却再次失败,只能虚弱地靠着树干,轻声道:“我以为……皇帝那般对你,你却还是舍不得?”宝缨当他默认了指控,声音颤抖:“这么说来,叶大哥只是为我不平,没有别的目的?”她冷笑了下,“如果真是为我不平,以叶大哥的本事,有太多机会可以接近他了,就算刺杀不成功,还能下毒,总归能比我做的更好,可是你没有。”“在大夏与突厥战事将起的紧要关头,你选择毒害大夏皇帝,还要假借我的手……若他真出事,几万大军群龙无首,面对突厥铁骑会是什么结果?”叶怀钦□□,沉默不语。宝缨见他毫无辩解,心里涌上强烈的愤懑:“你知不知道?!符清羽不是他自己,夏军也不是只为了他一人存在!在军营里,就在军营里有我从小相熟的哥哥,有在危难时对我伸出援手的友人。在他们身后,便是我视为故乡的雁门,在关口之后有不计其数的国民,我所牵挂的每一个人都在他们当中!如果……如果因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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