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清羽失笑,不置可否,挥挥手让马平退下了。眼里的焦虑却更无法掩饰,他狠狠攥紧了大氅下摆,胸腔闷的生疼。找到药婆婆或许不难,难的是抢在突厥国师之前找到她。还有……符清羽不得不考虑他始终回避的那个可能性。符清羽几乎可以肯定,叶怀钦是药婆婆的弟子,他掳走了宝缨,多半要去投奔药婆婆。如果他们先遇到突厥人,怎么办?〇七〇◎到此为止了◎沿着白石子走,就不会迷路,宝缨不断在心中重复着这句话。然而进入杂草茂密、视线受阻的山岭后,她却发现辨认出白色石子本就很难。在几次不小心走错,马儿踏空险些跌入坑洞后,宝缨不得不放走马匹,改为步行。这样一来,行进的速度大大减慢。到了傍晚,夜雾弥漫,越发不可视物,宝缨只好找了个狭小隐蔽的山洞落脚,在此起彼伏的风声和野兽嚎叫声中,陷入到疲倦的困意。明日就能抵达盐集镇了。叶怀钦说盐集镇虽然无人主事,但各个势力相互制衡,倒算得上是关外少见的和平之地,哪怕是孤身女子也可以放心进入。只要能到达盐集镇,她就可以找个客栈歇脚,再去打听药婆婆的行踪,然后……小哥哥,袁叔叔,乐寿……他们都会平安无事。还有符清羽……迷蒙中,她好似又看到那对深沉的眼眸,浓黑如墨,将所有心绪都掩藏其中,看着她时总是额外添上了几分温度。并不炽热,所以她常常怀疑那只是自己意乱情迷时的错觉。现在她知道了,那些瞬间曾真实存在过,就像所有的伤害一样。迟来的刺痛针扎一样侵入肺腑,虽然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逃开,但直到这时,宝缨才意识到,她已经离开符清羽了。像心里缺失了重要的一块,过去十年,他们的生命纠缠在一起,纠缠的太深,以至于此刻她没有快意也没有悲痛,只有不知何去何从的茫然。手放在胸口,怀里有符清羽给她的卷轴,宝缨紧紧握住,仿佛能从中汲取到力量。母亲当年跳下城楼时,一定不会这般迷茫吧。又或者,她也犹豫困惑过,又带着犹豫与困惑做出了选择。那么我也可以。去盐集镇,找药婆婆。她或许不知道今后应当如何,但眼下这是她唯一能做的事。……清晨的第一缕阳光还没照进山间,宝缨被谈话声吵醒了。先是一阵杂乱的脚步声,然后隐隐听到有人在交谈,是她听不懂的语言……难道叶怀钦追上来了?宝缨心中一凛,正要躲藏,眼前突然寒光闪现,用来掩盖洞口的灌木全部被削断,一个男人跳到她面前,大声吆喝着什么。兽皮衣服,骨饰,牲畜的气味,弯刀和弓箭……突厥人!宝缨的呼吸乍然急促,想逃已然不可能,只能高举双手,颤抖着站起来。一个魁梧的突厥男人,头上戴着兽首形状的青铜环……宝缨听叶怀钦说过,在突厥军中身份不低的战士才有资格佩戴。对方不但是突厥人,还是突厥军人!可是突厥兵……不是在西方与夏军交战吗?怎么会来到盐集镇外?男人也看清了宝缨的面容,放开戒备的姿势,转而用汉话对她喊道:“你是什么人?”宝缨头脑一片眩晕,极力克制住想逃走的冲动,磕磕绊绊地说:“我、我家住西边村子里,为了躲避战火,想去盐集镇投奔亲戚。”早在与叶怀钦相遇之后,宝缨就换上了边关牧民的打扮,这一路走来风尘仆仆,衣裳刮破了,又在山洞中蹭上不少灰尘泥土,乍一看确实像个逃难的。突厥人将弯刀收回入鞘,鹰隼般的眼睛仍死盯着宝缨:“西边哪个村子?就你一个人?”宝缨报上一个她与叶怀钦经过的村子,谎称父母双亡,本来和兄长相依为命,却在战乱中走散,只能一个人先去投奔盐集镇的亲戚。突厥人忽然笑了下,低声嘀咕着什么“总遇上兄妹”,大抵是信了宝缨的话,转头向后方喊了一句。一匹接一匹的马从荒草之中出现,宝缨一眼扫过,至少二十几个突厥人!当中一人衣着华贵,却用青铜面具遮住了整个面庞,几绺白发从面具和兜帽的缝隙里飘出。面具人似乎是这些突厥人的首领,最先发现宝缨的男人恭敬地向他行了个礼,又用突厥语叽哩哇啦地解释了什么。面具人轻轻点了下头,催马向前,来到宝缨面前。不知为何,在所有突厥人里,面具人分明是唯一一个不佩刀的,可宝缨却从他身上嗅到了更为危险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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