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也是陈米煮的,颜色已经有点发黑。
梁思成有些不好意思,笑着招呼道:&ldo;明诚兄,饭食寒酸,你不要介意。&rdo;
&ldo;是我让你们破费了。&rdo;周赫煊说。
老太太虽然脸色冷冰冰的不待见人,却刻意把新炒的两盘菜都摆在周赫煊面前。她自己倒了些剩菜的汤水拌在饭里,一言不发的默默吞咽,似乎不想和任何人说话。
&ldo;有肉!&rdo;九岁大的梁从诫两眼发光,但却很有家教,并未直接伸筷子开抢。
&ldo;吃吧。&rdo;林徽因分别给儿子和女儿夹去肉片。
十二岁大的梁再冰,小心翼翼在肉片边缘咬了一口,然后连扒好几口饭,接着又夹盘子里的菜叶吃。半碗饭下去,她碗里那块肉还剩三分之二,把周赫煊看得很是心疼。
周赫煊问道:&ldo;思成兄,你这里还有什么困难?&rdo;
梁思成没有谈钱的事情,而是说:&ldo;有可能的话,请明诚兄帮我订《建筑论坛》、《国家地理》和《时代周刊》这三种美国杂志。&rdo;
&ldo;没问题。&rdo;周赫煊道。
林徽因见丈夫似乎难以启齿,补充道:&ldo;我们还缺各种参考书籍,主要是建筑方面的。&rdo;
周赫煊说:&ldo;我会帮忙搜集。&rdo;
梁思成喜道:&ldo;那真是太好了,有了明诚兄帮忙,以后的工作肯定效率百倍。&rdo;
周赫煊也不提捐赠财物,这种事当面说出来,会让梁思成和林徽因感到难堪,他甚至都不好招呼那位老太太多吃肉。只能离开李庄再说,隔三差五寄一些过来,帮助营造学社改善生活。
周赫煊特别照顾梁家,并没有其他意思。从道德层面讲,梁启超帮周赫煊取表字,就算他的前辈师长,是有义务帮助其儿子和儿媳的。
一顿饭吃完,林徽因和母亲一起去收拾洗碗,周赫煊则被请进了营造学社的办公室。
后世李庄政府把梁思成、林徽因故居修得很漂亮,墙面还刷了白灰,但除了房间结构以外,其他已经完全改变模样。这是栋年久失修的木制建筑,潮湿而破旧,最大的一间被隔出来做公共办公室。
梁思成办公桌上摆着大量的图片资料,他笑着介绍说:&ldo;这都是前两年在川康考察的古建筑,需要进行研究汇总。&rdo;
周赫煊问:&ldo;我寄给你的照片收到了吗?&rdo;
梁思成道:&ldo;收到了,富顺文庙很有意思。就算没有那个裸童雕塑,也是值得研究的,可惜现在缺乏财力和精力去实地考察。&rdo;
&ldo;有机会的。&rdo;周赫煊安慰道。
梁思成笑着说:&ldo;是啊,等抗战胜利以后,就可以到处走走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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