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晓东攥着他的小手指头换了个方向:“往哪儿指,在这呢。”陶淮南“啊”了声,又重新指了一下,晃晃手指头:“我有迟苦啦。”陶晓东让他弟可爱得心都化了,捏捏他的脸,揉揉搓搓,搓到脸变形嘴噘起来。迟苦从房间走出来,穿着套红衣服。两个小孩儿都穿的红色,是黄嫂给买的,图个过年的喜庆。陶淮南穿着衬得脸色更白,唇红齿白一个奶孩子。迟苦瘦,也黑,一穿红色显得更黑了,还有点土。陶晓东笑话他,说他又变成了农村小小子。陶淮南虽然看不见,但也跟着乐。迟苦从来不怕人笑话,哥俩都笑话他,他坦然自在地往沙发上一坐,说:“我本来就是农村小小子。”“你不是啦,”陶淮南笑着说,“你现在是我的小狗。”陶晓东弹了他脑袋一下,说他:“别整天小狗小狗的,他是你小哥。”“啊,”陶淮南倒是乖,顺着就叫,“小哥。”迟苦弹了下他另外一侧的脑袋。从这时候起,人前是小哥,人后是小狗。小时候口无遮拦年少无知,小狗小狗说起来坦坦荡荡不觉得侮辱人,后来明白了这种说法外人听着不对劲,于是“小狗”就变成了两个人私下里的秘密。他们学校一年级一共读三个学期,第一个学期相当于半个学前班,为了让这些盲童早一点适应学校。等到三个学期都读完,迟苦就该转走了。他一个明眼小孩,总不能一直在盲校上学,陶晓东最初就跟他说过只需要陪一年。陶淮南离不开迟苦,他就算学校适应得再好再独立,他也离不了人。可也没跟哥哥闹,只在夜里偷着跟迟苦说:“你不要当别人的小狗,你是我的。”“睡觉。”迟苦眼睛都不睁,跟他说。“你就知道睡觉。”陶淮南撇撇嘴,觉得迟苦真是没滋没味,他都快伤心坏了,迟苦还是这样。迟苦其实也没那么困,他就是单纯的不想回应。小瞎子絮叨起来没完没了,迟苦是真怕回一句让他起了头。然而他不回也不代表小瞎子就不絮叨了。陶淮南隔一会儿嫌热踢开毯子,凉了再裹回来,折腾了好半天。再过会儿把腿往迟苦身上一搭,搭舒服了,两条腿都挪了上来。迟苦问他:“你还能不能睡觉了?”“我不是睡不着吗?”陶淮南还沉浸在即将分别的郁闷里,“以后不跟我一块上学了谁还跟你玩,谁给你汪汪。”迟苦不带情绪地回:“我不用谁给我汪汪。”通常陶淮南汪汪的时候都是卖乖,肯定是有事儿。迟苦巴不得他总也别汪汪。陶淮南自己在那伤春悲秋,觉得以后上学没指望了,没有迟苦了。过会儿小声问:“迟苦,一周上五天学,五天都看不着我,你想不想我呀?”迟苦回答得毫不犹豫:“不想。”陶淮南被他果断的回答刺着了,扯着毯子一翻身,不和他说话了。迟苦就是嫌他肉麻,心里想什么嘴上就说什么。陶淮南被他伤着心了,接下来也不找他抒发心中苦闷了。心里上火还没处说,给陶淮南嘴唇里面憋出个泡。哥哥已经出门去工作了,迟苦在看书练字,陶淮南自己走到迟苦那儿,跟他说:“嘴疼。”迟苦笔没停,问他:“咬舌头了?”“没咬,长泡了。”陶淮南皱着眉嘶嘶哈哈地吸气。“我看看。”迟苦说。陶淮南自己扯着嘴唇给他看,含含糊糊地问:“看见了吗?嘴唇里面这儿,可疼啦。”“看见了。”挺大一片白泡,看着就疼。之前哥嘴坏买的口腔溃疡贴,迟苦去药箱里找着了,拿了一片给陶淮南贴上。贴完嘴唇就麻了,没那么疼。迟苦看着他噘着下嘴唇不敢让牙碰着,可怜样儿。陶淮南绷着小脸,一脸愁苦。“我说要走了?”迟苦接着写字,边写边说,“我说不跟你一块儿上学了?”陶淮南眨眨眼:“啥意思呀?”“你问哥。”迟苦耷着眼皮说,一副小高冷的样子。陶淮南猜着一点,还不敢全信,眼睛慢慢亮起来:“你不出去上学啦?”迟苦不答话,写字写得认真。陶淮南按住他的手,在旁边惊喜地问着:“是不是啊?是不是是不是!”从开始迟苦就没说要转校,哥过来跟他说的时候迟苦第一时间就说了不用。陶晓东后来又跟他说了两次,迟苦都没改口。真转了到时候小瞎子又要哭,那哭精最磨人。陶淮南开心坏了,搂着迟苦去跟他贴脸,小声在他耳边像小狗一样软乎乎地“汪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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