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时间实在短,不等尝出滋味来就没了。迟骋得回去了,陶淮南上午有课,等他下课回来的时间迟骋估计已经上车了。一早起来陶淮南就舍不得,可也没办法。他跟在迟骋后面,小声说着:“小哥,你放假我去接你,行么?”“你可歇歇吧,”迟骋不领情,平静道,“用不着你。”他这两天对陶淮南一直是这态度,说冷不冷,可也不热切。陶淮南不在意他态度,继续说:“我衣服你别忘了去洗衣店取,汤哥给我买的,可贵呢。”迟骋不吭声,陶淮南又说:“你衣服就留给我,行么?”他说话时手背在身后倚着墙,听迟骋洗漱。迟骋漱了口,吐掉嘴里泡沫:“上课去吧,别念叨了。”迟骋的冷淡一直坚固地挂在他身上,陶淮南没能让它松动半分。陶晓东开着车把迟骋送去车站,迟骋说过年如果有时间会回来。“时间挤挤就有了,你要不回来我还得飞北京。”陶晓东说,“我不去有的小孩儿也会去。”“他可别去了,”迟骋说,“过年那段人太多,乱。”“随他折腾去吧,”晓东笑笑,“挤不坏。”你小哥走了吗?潘小卓在微信上问。“走了。”陶淮南边在路上走边回复。潘小卓:那下午我去找你啊?陶淮南:“明天吧小卓。”潘小卓:今天吧!陶淮南:“今天我有点困,想回去睡一觉。”潘小卓:那行吧,明天你来找我,咱俩去吃酱面。陶淮南说了“好”,把手机揣了起来。这几天都不冷,走在路上甚至有点点出汗。陶淮南从学校出来没打车,戴着导航慢慢走着。他先不想回去,迟骋已经走了,哥和汤哥也都不在,回到空荡荡地房子里连心都跟着发空。之前下的雪晒了这几天已经快要化干净了,走在路上没那么多障碍。这样走着不累,陶淮南走了挺久,上了楼梯才发现不知不觉竟然走到从前他们的老房子这了。陶淮南经常回来,他掏了钥匙拧开门,把盲杖倚在门口,打开鞋柜拿了拖鞋。旧区供暖不那么好了,也可能是管道里水垢多,冬天的老房子没有汤哥那儿暖和。陶淮南在外面走路走得有点热,脱了外套挂在门口。上次回来陶淮南往窗户把手上挂了个小小的南瓜挂件,是班上女同学给的。陶淮南过去给摘了下来,又把窗户打开通了会儿风。这里他太熟了,不伸手不摸着墙都能准确地去到任何他想去的位置。陶淮南打了个哈欠,慢慢走到房间去。这是他和迟骋从前的房间,床上现在只有一个枕头,另外一个被他带去汤哥那儿了,他现在枕的那个就是。一个哈欠结束,陶淮南刚准备坐在床边,却突然停住了动作。他防备地站在原地,手慌忙地四处摸着,却只摸到了墙。陶淮南朝着床的方向,屏着呼吸问:“谁?”周围依然是安安静静的,陶淮南却丝毫没放松下来,依然警惕地问:“谁在那儿?”瞎子对环境的感知很敏锐,尽管对方没有发出声音来,可陶淮南还是在迈进房间的同时就捕捉到了那一点衣料摩擦声。可他能做到的也只有这么多了,知道有人在,可却对接下来的一切无可奈何,无论对方想做什么他都抵挡不了。陶淮南拧起眉,徒劳地站在那里,脑子里迅速想着对方的不同身份他应对的不同办法。他的敏锐不是没道理的,房间里确实有个人。陶淮南拧开钥匙的时候他正在这里睡觉,后来陶淮南走进来了他刻意没发出声音来。可到底还是不忍心看他害怕。“我。”对方突然出了声,陶淮南整个人僵在原地,惊讶得说不出话。“没事儿,”他坐直了,看着陶淮南说,“别害怕。”陶淮南上课时就已经接到了哥的消息,说已经把小哥送走了,送去了高铁站。陶淮南问他小哥有说什么吗,哥说什么也没说。可此时此刻陶淮南听见的声音,却实实在在就是迟骋。“你……”陶淮南震惊地瞪大了眼睛,“小哥你没走吗?”迟骋坐在那儿,姿势稍显颓唐,肩膀是塌着的,不是直直地挺着。他搓了搓脸,说:“不然呢?”陶淮南垂下了刚才防备地放在身后的手,犹豫着走上前两步,迟疑地问着:“你怎么……没走啊?”迟骋不说话,陶淮南理智渐渐回笼,很多话不用说,他眼睛已经红了。这儿不是陶淮南自己的家,这是他跟迟骋一块长大的巢。他们都是从这儿飞出来的,这个房间里装着陶淮南年幼时的眼泪,装着迟骋刚来时不停流的鼻涕,装着他们暧昧懵懂时的情不自禁,也装着他们最后决裂时灭顶的疼痛和鲜血。陶淮南难以置信地望着迟骋的方向,心口处渐渐开始漾起疼,一点一点蔓向四肢。“对,”迟骋俯身低着头,胳膊肘拄在腿上,脸还埋在手里,重复了他的话,“我怎么没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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