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诞节前夕,季楠回来了。回来果然给陶淮南打了电话,找他出来玩儿。人凑不全,一多半都已经工作了,剩下一小半上学的现在也还没放假。季楠去医院找的陶淮南,探个头进了陶淮南诊室,故意问:“小陶大夫在吗?”他一出声陶淮南就听出他声音了,也不回头,答:“没在啊。”“那我可走了?”季楠晃晃手里的拎兜,“闻着味儿了没?他不在我可拎走了?”“啥东西?”陶淮南回头,笑着说,“我闻闻。”季楠勾下墨镜,大冬天只穿了件很薄的棉夹克,里面是件短袖。他帅帅地走进去,纸袋里面是他家酒店大厨新做的几款小甜品,今天刚做出来拍照的,还没正式推出。“你们这儿让在屋里吃东西不?”季楠坐在他对面的沙发上,看着陶淮南,“我们小陶大夫还怪起范儿的。”“让,拿来。”陶淮南伸手管他要,“你还走不走了?”“还得回去一趟,等我再回来就不走了。”季楠摸摸玻璃桌上的小摆件,靠在沙发背上,“还是家里舒服。”陶淮南拿出来一盒不知道是什么的小盒子,季楠帮他挖了一小勺说:“张嘴。”“我自己吃!”陶淮南往后躲了一下,把小勺拿到自己手里。“跟楠哥你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认识多少年了都。”季楠笑了两声说。陶淮南两年没看见他了,那时候的好朋友们都很亲,关系都很好。俩人聊天免不了又聊起了迟骋。季楠问:“迟哥还不回家?”陶淮南马上说:“回回。”“什么时候?”“他没说,”说起这个陶淮南有点小高兴,“反正年前肯定回。”“可真行,打高中毕业我再没见过迟哥,变样了没?”陶淮南笑着摇头:“没。”平时陶淮南给人的印象很温和,也挺爱笑的。可和在季楠他们面前的他还是有区别,在那时候认识的朋友面前,陶淮南好像自动回到了跟他们的相处模式上,变成了一个挺开朗活泼的弟弟。明明陶淮南并不比他们小,但那群男生总是拿他当小弟。可能因为他们都是从迟骋那边论的,习惯了帮着迟骋照看他,看见他也总想逗逗。走前季楠还问:“你那小朋友呢?”“谁?”陶淮南问,“小卓?”“嗯,小卓。”“上课呢,可忙了。”陶淮南不知道想起了什么,说,“你俩不是有联系吗?你自己问。”“我不问,”季楠失笑着说,“下回吃饭一块叫着吧。”“好啊,”陶淮南答应着,“小卓比以前开朗多了。”小卓比起从前确实开朗了不少,虽然在生人面前还是绷着脸不爱说话,但在亲近的人面前已经很多话了。不过他亲近的人很少,除了陶淮南应该也扒拉不出来几个了。“你小哥好帅。”潘小卓诚实地夸道。“谢谢了,”陶淮南把手机又往他那边推了一点点,“给念念。”“穿卫衣,戴帽子的,深蓝色的,帽子扣在头上,外头穿了个短羽绒服,黑的,黑工装裤,运动鞋,抓拍的,真的挺帅的。”潘小卓又在当一个认真的照片翻译器,看着照片问,“他是不是长个了?”“那不知道,我没量过。”陶淮南把手机收回来,点来点去半天又翻出来一张,推了过去。潘小卓看了一眼说:“这个拍糊了,吃饭呢。”陶淮南又说了声“谢谢”,把手机揣起来。他俩在晓东店里的休息室,店里温度高,俩人各看各的书。陶淮南的盲文书是齐医生给他们医院的盲人咨询师准备的,齐医生真的很好。陶淮南抱着厚厚一本资料,看书看得有点困了。晓东上来给他俩送了趟吃的,又出去了。潘小卓说:“你哥也帅。”“谢谢了。”陶淮南歪靠在床上,昏昏欲睡,“我汤哥也很帅。”“我周围长得好看的真多。”潘小卓随口一说。陶淮南接得倒快:“还有谁?”潘小卓马上笑了,转开头不说。陶淮南笑着问:“楠哥?”潘小卓拿了颗小柿子塞他嘴里:“什么啊!住口!”以前他们家小群没有群名称,就系统默认的“群聊”。陶淮南前几天给改了,现在叫“苦哥快点回来”。圣诞节当天恰好赶上个周末,汤哥不上班。那俩哥关着门在屋里挺晚都不起,汤哥一放假就赖床。陶淮南快考试了,本来应该早点起来去复习,可那俩哥不起搞得他也不想起,抱着那只他每天都要抱着的枕头,脸埋在里面听歌。江极新录的歌,发来好久了,陶淮南一直没倒出空听。他好久不听歌了,一边上课一边兼职时间少了很多,最近小乐队演出他都没参与。群里总有人叫他,陶淮南都说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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