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醉和燕名扬吃了面包和模具做出来的煎蛋,便上路了。
上海离琦市不远,只是临近除夕,高速上车满为患。燕名扬开得不快,边开边跟沈醉聊天。
&ldo;你会开车么?&rdo;
&ldo;只是有驾照。&rdo;沈醉绝口不提自己也曾开车从上海返乡,&ldo;基本不能上路。&rdo;
燕名扬若有所思地点点头,&ldo;你也确实没什么需要独自开车的时候。&rdo;
&ldo;&rdo;
江南多丘陵、平原,沿路大多为一马平川的坦途,田野连绵,偶有青山和冬季水流较缓的溪流。
沈醉在副驾坐着,朝窗外发呆,眼神有些怔。
经过一个服务区时,燕名扬给车加油。他留意到沈醉看了一路的风景,便道,&ldo;想家了?&rdo;
沈醉闻言目光一闪,半晌后默默转回头来,没有说话。
他既想,也不想。
没有谁会不留恋自己生长的土地,那里还埋葬着唯一的亲人。
可关于故土的每一次回忆,无时无刻不在提醒沈醉那痛苦不堪的过去。
生养我的村庄并非家乡,我是被卖过去的;
那里也没有我的亲人,奶奶与我其实毫无关系。
燕名扬察觉了车内微妙的气氛。他这才意识到,沈醉或许是在逃避家乡。
只是沈醉始终带着奶奶的戏服,又主动提出回琦市,让燕名扬忽略了这一点。
他轻抓着沈醉的手,指头滑了两下,&ldo;对不起。&rdo;
沈醉摇摇头。
燕名扬凝视着沈醉的侧脸,浓密翘起的睫毛微微闪着,沈醉的眼神沉静宁谧,却是与快乐完全无缘的。
&ldo;你以前&rdo;燕名扬似是发觉了什么。
燕名扬几乎没有向沈醉提起过自己的父母家庭,除了那句匪夷所思的&ldo;我更愿意继承母亲的姓氏&rdo;。
而心细如发的沈醉竟也没问过。
按理说,燕名扬应当对此起疑,可他没有。
燕名扬抓紧了些,沈醉的手滑滑嫩嫩,被捏得柔若无骨。他喃喃道,&ldo;你以前,会回家乡吗。&rdo;
他忽的生出一个念头,保不齐沈醉是为了配合自己才克服情绪,主动提出过年回琦市的。
&ldo;回过。&rdo;沈醉心平气和地含糊其辞,&ldo;但是家里没人,所以我过年都去夏老师那儿‐‐我记得,我跟你说过。&rdo;
加油站里车挤着车,大多是一年将尽时回家团圆的人们,兴奋且热闹。
燕名扬沉默许久,才缓缓松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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