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江声那样的性格脾气,难道不是谁软下来说两句话,就能让他变得心软又犹豫吗。沈暮洵软下来求求他,他就能和他那个。楚熄也求他,于是江声差一点走不掉。他不懂拒绝吗,还是说他根本也不想拒绝。严落白思绪再次一顿,心中升起些烦躁。室内的两人谈话的声音变得更加轻缓不可闻,连字眼都听不清楚。意识到自己在认真聆听后,严落白微微低了下头。没有定型的黑发半长垂扫着眉眼,若有若无的瘙痒和渐渐冰冷的体温都让他感到心烦。另外沈暮洵工作室新歌的宣发合作也找上门,他们希望江声合作拍摄一支v,脚本已经写好,暂定由沈暮洵和江声主演。歌曲编撰的进度当然没这么快,但提前这么久来找他们也说明了诚意,意味着需要做好在一次拒绝后被继续邀请的准备……事实上如果江声每一次都拒绝了他们的邀约,这支v的最终结局只会是胎死腹中。……其实如果江声要走也是好事。严落白的思绪七扭八歪地还是回到了这里,他面无表情地盯着白色墙面的那一个黑脚印,冷酷地想。他的屋子里,因为江声无聊被掐坏的绿植已经数不胜数,替换工作让他在工作闲暇之余觉得不必要的繁忙。也根本无需在某个人深夜饿了的时候被摇起来给他做饭,做保姆又不在他的职责范围内,根本就是被某个家伙胁迫的。也不会在半夜推开他的门检查他有没有盖好被子,加湿器是否正常运转。另外他的那间房也可以重新回到他的手里,他已经睡了太久的沙发。如果要回去睡,房间里都是江声的味道,也是让人心烦的事情。严落白握紧了手机,细碎的黑发耷拉下来。镜片反光后的眸子透出一种高高在上且不近人情的冷漠。他会把所有床品替换一遍,并且喷足足一罐的空气清新剂。总而言之,他真的毫不在意。“啪嗒”门被推开。严落白攥紧的手指下意识松懈,他立刻转过头,发丝都因为回头的动作飞扬起来。江明潮和江声是一起走出来的。形销骨立的高大身形遮挡着室内的暖光。他的手揽着江声,很松垮地握着他的肩。突起的骨节起伏的脉络,在瘦削之余彰显着令人心惊的掌控力。江明潮的咳嗽声停不下来,几乎一到冬天就这样。冷空气灌入他的肺部,冰碴子一样刺破他的喉咙。“那就说定了。”他的声音沙哑着却带着笑意,和缓得像是徐徐吹来的春风。严落白平静地看着,镜片后有些锋锐的表情带着条理性的冷淡。江声眼尾翘起,给了笃定的答案,“当然。”和他有些平淡的样子完全不同的,是江明潮温柔到堪称灿烂的笑容,一张总有些病中沉郁惨白的脸上仿佛被点燃了某种生机。严落白从没看过江明潮如此外放的情绪。要成为一个合格的上位者,首先第一条就是要喜怒不形于色,江明潮是这上面的一把好手。能够让他表达出这样的情绪,大概也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看了眼手机时间。已经到晚上十一点了,作为常年在深夜处理工作的人,严落白还不觉得很困。他只是感觉到冷。也许等回到房间里就会好起来。保镖先开口,“有什么东西是江少爷的吗?”严落白顿了顿。江声刚开始来到他这里,只带了寥寥几件衣服,连去参加综艺都要借严落白的衣服穿。但现在,属于他的东西或许比严落白自己的都多。他信奉极简主义,但目光往里眺望一眼,里面有很多是在他的价值观里根本没必要买的东西。何况江声这样喜新厌旧的性格,实在没什么东西被他宠爱太久。如果不是江声抓着他的手,用那双眼睛清凌凌可怜兮兮地看着他……带着傻子都能看出来的、并不真诚的请求。啧。“挺多的,”严落白沉静地推了一下眼镜。镜片后的眼眸带着情绪淡薄的凌厉感,说话的时候总让人很信服。“如果要全部带走很麻烦,何况排不上用场的非必需品占据绝大多数,清点工作就需要浪费很多时间……”话里话外编排江声是个麻烦的人。江声歪了一点头,故意没开口,倒要看看他嘴里还能说出些什么话。严落白的目光和他对上,说话的声音顿了下。他大概没意识到,他现在的表情比撞到沈暮洵和江声在桌子下面乱来的时候还要糟糕。他咽下了中间的长端无意义口水话,说,“……综上所述,我的建议是明天集中统计,后天进行统一搬运。”江声靠在墙边,没事做捻着江明潮的长发,话却是看着严落白说的,“我还以为你要说,那些没用的东西反正被带走也不会有什么用,干脆留在你这全都砸烂呢。”严落白的目光看向被一截头发圈住的白皙的手指,“……我的薪资不应该打水漂。”江声拽了下哥哥的头发,“其实那些东西带不带走都没关系,对不对。”江明潮的眼皮垂着,静静地看着江声耍坏。目光落到严落白的身上,而后眯了起来,“嗯,我会给江江买新的。”江声耸肩,“好,那走吧。”严落白一直看着他们走到电梯口,按下下行键后等待的间隙,江明潮攥着手抵在唇边发出闷闷的咳嗽。江声转过头,“严落白,把我的围巾拿过来。”严落白顿了顿,回到室内,把挂在衣帽架上的围巾摘下来。也许是他的手太冷了,错觉围巾上还有着一点若有若无的暖意。他的手指下意识捻动一下,垂着的眼皮有些薄,挺拔的鼻梁把暖色的光隔出一段晦暗的阴影。几秒钟后,他把这条围巾放回去。拿起另一条一直备在这里,但还没有被使用过的围巾走出去,递给了江明潮。江声正抱着手臂靠在电梯旁,清澈的黑眸在围巾上瞥了眼,眉梢抬了抬,“我的呢。”严落白平静地回答,“不知道掉到哪里去了。”江明潮的目光看着他,瘦削又苍白的手指抓紧了灰色的围巾,“严落白。”严落白顿了下江声眨了眨眼,嘴角弯起一个弧度,“天啊,真是不巧。”嘀声后,电梯门打开。“江江。”江明潮喊道。他的眉眼被阴影雕刻出清晰的轮廓,江明潮和他对视着,没什么血色的嘴唇淡淡扬起,像从前每一次晚回家之前,都会提前对他说的叮嘱。三句话。在上次他们因为江庭之的事情通电话的时候,他只说了两句。“再见。晚安。”他的声音很轻,常年咳嗽对声带的摩挲让他的嗓子有些磨人的酥痒感,混杂在风中,如同窜入耳朵一簇滚烫的电流。至于上次没有说的那句话……他宽大而冰冷的手揽着江声的后颈,俯低身,轻柔地亲吻江声的额头,轻声说,“我很爱你。”一阵清苦的药味袭来。额头的吻都带着淡淡的冷意,在江明潮直起腰离开之后,江声都若有若无地感觉到额上残留的触感。轻软的,柔韧的,一个没有什么意味的吻。江明潮步入电梯里,江声看着电梯门合上,才挥挥手。他没有走。严落白一点点转头看他,看着在他面前发生的一切,急促跳动的心脏几乎要直接死在胸膛。哪怕是个傻子,都能分清楚现在是什么样的情况了。江声根本没有打算走。严落白的心脏被高高抛起,脑中划过的第一个想法是,难道在江声心里,他比江明潮更加重要吗?而这个想法,几乎像是裹挟某种错误的胜利感一般攫取他的心神。极致的失落被这样的心情取代。这一瞬间好像剧目的主角擅自加了一场戏,要把台下的幸运观众拉上台。于是舞台的灯光追溯到他身上。他猝不及防的惊慌恰巧成为演出的一环。“……”严落白扯了下嘴角,“玩弄我好玩吗?”漆黑的眼睛,漂亮的眉眼,睫毛的影子落在眼睑。浅薄又寡淡的灯光落在青年的脸上,他的眸子有些直勾勾地看着严落白,然后笑起来,真情实意地说,“好玩。”他转过头,往屋里走去,“哦,对了。让我看看,我的围巾掉到哪里去了?”经过严落白身边,手腕被一只冰冷的手拽住。他拽得太紧,江声几乎能够从他的掌心感觉到他若有若无的心跳。江声看向他,抽了下手,没抽出来,于是疑惑地说,“你生气了?”严落白的脸孔英俊又深邃,典型的薄情长相。哪怕皱一皱眉,都会让人觉得在耽误他的时间,不敢和他说话。他现在就皱着眉,看江声的时候,脸上的阴影被切割开,冷厉感非常浓重。上一次看到严落白这个表情,还是撞破他和沈暮洵的时候。这一次的程度严重到能够和那次作比较吗?“真生气了?”话音未落,严落白拉着他手腕的手一个用力,江声顿时失去平衡砸进他的胸膛。江声正想抬起头,后脑勺立刻被他冰凉的手制在怀里,男人冷硬的声音似乎不带情绪,“别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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