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看见的是一张张牌九。
牌九是很好玩的,只要不输,就很好玩。
每样赌都很好玩,只要不输就很好玩。
唯一遗憾的是,十个赌,九个输。
——也许还不止九个。
&ot;两位喜欢赌什么?&ot;
&ot;牌九。&ot;
于是鸡哥的两位贵客立刻就被带到一张赌得最大的牌九桌上。
&ot;两位喜欢押那一门?&ot;
&ot;无门。&ot;
于是本来押天门的人立刻都让开。
庄家不是赌坊里的人。
开赌坊的人绝不能赌,否则这家赌坊也一样可能被输掉。
赌坊只有抽头。
做庄家的是个大肚子,肚子大得要命,钱包也大得要命,头也不小。
不是冤大头,怎么能在如意赌坊里做庄家?
元宝一下子就把田鸡仔的全部财产全都押了下去,然后抬起头来看着庄家。
他希望庄家也在看着他,多少对他表示一点佩服的意思,佩服他的豪气和阔气。
庄家唯一想表示出来的意思就是一巴掌把这个小叫花打出去,把刚才押天门连输了两手的那些人再请回来。
可惜他不敢。
谁也不敢对鸡哥的朋友如此无礼。
庄家只有掷骰子,掷出来的是三点,天门先走,庄家拿第三手。
第三手牌赫然是对梅花豹子,如果不是这个小叫花来扰局,庄家这把牌最少可以赢天门上千两银子,无门的牌是烂污二。
元宝输了,输得情光。
台面上只剩下天门还没有下注,大家都在等,庄家也在等,带着种哭也哭不出笑也笑下出的表情等着他把赌注押下去。
他唯一能押的就是他自己。
田鸡仔忽然问他:&ot;你为什么不把你自己押下去?难道你忘了你是个元宝?&ot;庄家傻了。
鸡哥既然这么说,如果这小叫花真的往赌桌上一躺,硬说自己是个元宝,那怎么办?
想不到这次元宝居然摇了招头,居然说:&ot;我不能这么做。&ot;&ot;为什么?&ot;
&ot;因为我这个元宝大值钱了,怕他们赔不起。&ot;庄家松了口气,大家都松了口气。田鸡仔却偏偏还要问他:&ot;这一把你押什么?&ot;&ot;我想押一点金子。&ot;
&ot;金子?&ot;这小叫花全身上下连一点金渣子都没有,连田鸡仔都忍不住问:&ot;金子在哪里?&ot;&ot;就在附近,到处都有。&ot;元宝很正经他说,&ot;只要我去拿,随时都可以拿得到。&ot;&ot;你准备什么时候去拿?&ot;
&ot;现在就去。&ot;元宝大步往外走,&ot;你们等一等,我马上就回来。&ot;谁肯等他?
谁相信他是真的拿金子去了?谁相信他真的能把金子拿回来?
庄家满面带笑。&ot;现在天门反正是空着的,哪位先来赌几把?&ot;吴涛忽然站起来。&ot;我,&ot;他说,&ot;我来,你走。&ot;庄家笑不出了。&ot;为什么要我走?&ot;
吴涛淡谈他说:&ot;因为我要赌的你赔不起也输不起。&ot;庄家怔住。忽然听见身后又有个人说:&ot;你走,我来。&ot;他一回头,就看见张死人般苍白透明的脸,就好像那种已经在冰窟里冻过三个月的死人一样。
谁愿意惹这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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