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瑟都不知道为什么艾斯兰会气到这种份上,按理说应该是他义愤填膺才对。不过他是大人,没必要为这种事情也火冒三丈,只不过是某人的一句话而已,说说也不能影响到什么,让他去说好了。可人家艾斯兰不这么想,所以说,他发那么大火到底是怎么回事么! 眼看着艾斯兰做了个鬼脸就冲了出去,罗德里赫和他都没能拦住。腊月、岁罗和冬菊三人也都往外跑,只留下他们两个人独自站在那里默默看着大门的方向。 “你不去追么?”亚瑟问罗德里赫。 “还是让他静一静的好,况且腊月他们也都出去了,我们再出去反而会落得让他们来找我们的下场。你对自己对这座城市的熟悉程度很自信吗?” “啊,不,一点也不。” 看来事情也只能放任它如此发展了,至于那小鬼到底要跑到哪里去,皇城那么大,应该足够他跟腊月她们玩捉迷藏了。 艾斯兰一个人在大街上横冲直撞地飞奔,撞完路人撞地摊,给四处找他的岁罗她们留下了简单明了的追踪印迹。不过他的速度够快,一会儿就不见了人影。华之国初春的天气还是很冷的,跑起来那迎面刮来的风割得他脸生疼。后面不断能听到女人的喊声,路上的行人都在看他。 突然,艾斯兰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他倒退了几步跌坐在地上。手捂着后脑勺不停摸着。 “小鬼,跑什么?”那是艾斯兰从未听过的声音,柔和中充满了**,明明细软却显得很低沉。被这种美妙的声线所吸引,他急切地想看到对方的面容。 可是一抬头,却发现对方的脸上蒙着一层薄薄的轻纱。艾斯兰有些失望,但更多的是好奇,他下意识地将手放在对方递给他的手上,拍拍灰尘站了起来。 “你被人追了呢,”此人望了望有女性的声音传来的地方,“这么小就当当负心汉了?”说罢,眼里满是坏坏的笑意。 “我看你才是负心汉呢,披着个大斗篷好像深怕别人认出你一样。”说完他望向后面的追兵,想确认下他们的位置。在确认她们离自己越来越近的时候,艾斯兰再也等不住在这里跟一个陌生人搭腔了,虽然他不知道对方拦住他干什么,但他可没时间陪别人玩什么游戏。 “啊,抱歉我要先走了。”摇了摇手,艾斯兰准备马上启程继续他的奔跑旅途。 不想那个人一把抓住了他。 “偌大的皇城,你一个外国人在这里横冲直撞的,不怕被抓到衙门里去。”说完,抓着艾斯兰的手便开始用力掐陷,疼地艾斯兰只想大叫。还没等他叫出第一个字,那个人便手轻轻一挥,带着艾斯兰一起消失在了大街上。 艾斯兰只觉得眼前一片漆黑,强劲有力的北风紧紧包裹着他让他无法动弹。脚下是什么他更不敢确认,怕踩一脚便跌落谷底。该反抗的时候他还在震惊当中,除了知道自己被‘袭击’了外他什么也感觉不到。没过多久,他终于能感觉到地面的温度了,但是周围还是一片漆黑。渐渐地,他感觉前面有光亮,等他张开眼睛,强光不停地刺入。 “喂…” 旁边有一柔和的声音在呼唤。 “喂~” 似乎有东西帮他挡住了强烈的光线,好让艾斯兰睁开眼睛。一点一点地撑开眼睛,宽大的衣袖垂在他的右肩,向上看,一直纤细的手挡在了他的前额。艾斯兰提起头想要去捕捉那张刚刚才熟悉的脸庞,便一下子对上了对方深邃的琥珀色瞳孔。宛如弯月的细眉柔和地俯卧在那双迷人的丹凤眼之上,溢出眼角的笑意散发着无比魅惑的气息,长而浓密的睫毛甚至带着点露水,看上去湿润黝黑。 艾斯兰傻傻地眨着眼睛盯着,仿佛自己掉进了幻想世界,眼之所见皆是美妙得无与伦比的奇物。听得幻物在身边鸣叫,他似乎听到了远古那优美柔肠的笛声。 “看够了吗,呵呵~该起身了,小鬼。” 略显调侃地微微一笑,被紧紧盯着的人没有丝毫厌烦,她只是小小提醒一下眼前人,该起身了。艾斯兰很是镇定地站直然后拍拍身后的尘土,虽然他还不知道自己被带到那里了,但他不在乎。抬眼望,这里像是河边一块小小的空地,在他身后是高大的树林,里面的树木粗壮高耸入云霄。 “这里是哪里,你带我来这干什么?”艾斯兰问。 “你不是说要逃跑吗,这里是城外哦~”陌生人笑道。 艾斯兰边走边用手抚摸着周围的植物,这些绿色的小家伙都长的很茂盛,嫩绿的新芽还隐约可见。可他真正想关注的不是这些,快步跑到那个人面前,他想要了解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很好奇你是怎么把我带到这里来的,嗖的一下,就到了。” “这是秘密,呵呵~” “秘密,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 艾斯兰顿了顿,他看着这个人的背影,那种陌生又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 “你为什么要带我来这里?” “不是你横冲直撞地往城外跑么。” “好吧…但我想说的不是这个。” “那是什么?” 停下来想了想,艾斯兰发现他一下想不出那个自己想说的话,几根银白的发丝挂在他的脸上,一直沿到了嘴角。 “我…我不知道…” 来者侧脸看着他,若有所思。迈着小而规律的步子,他走到艾斯兰面前。 “那么,你叫什么?” 艾斯兰回过头来镇定地回答:“艾斯兰,艾斯兰.布拉金斯基…大概吧…” “好吧,艾斯兰,你为什么要跑呢?” 问题一下让艾斯兰记起了他还在被人‘追捕’当中,而那刚刚发生在延康宫的一幕还记忆犹新,任勇洙那张无比生气的脸完整地印进了他的脑海。他想着这个人问他的问题,又忽然觉得好像自己被不公平地对待少知道了些什么。于是他回过头来看着那个人,一脸认真。 “你还没有告诉我的名字,你先告诉我你的名字再说。还有,我想看你的脸,可以吗?” 来人笑了起来,他真没想到这个小鬼调皮地挺有趣,说话真是坦诚得可爱。他毫不犹豫地将自己的面纱摘下,那张倾城倾国的面容完全展现在了艾斯兰的眼前。 “我姓施,名叫春燕。你可以叫我春燕。”她吟吟笑着,嘴角勾起漂亮的弧度。 艾斯兰看得痴呆着,首先是对方的声音,现在是对方的面容,完全俘获了他的心。只听得呼吸声越来越深,安静中透着沉重的脉动声。他的那双迷人的眼睛,他的那张精美的朱唇,让人如梦似幻。强烈的羞愧让艾斯兰立刻将头别到了别处,白皙的脸庞上都是红晕。 “不要…不要误会,我不是讨厌你,姐…姐姐…你不要那么闪亮好吗!” 真是让人意外,她还是第一次遇见如此诚实的人,王春燕想。虽然害羞,虽然有迷惑,但他都毫不在意,一一将自己的感情表达,喜就是喜,哀就是哀。看着艾斯兰红到耳根的侧脸,她总有种冲动,想要看看他那张红得如牡丹花开一样的脸蛋。手指触碰到对方的下巴,轻轻将他的脸转到她面前,银白色的头发做衬托,那人羞红的脸颊可爱地嘟着,牙齿好像咬得很紧,倒是一副很生气的样子。 王春燕将手挡在唇边,笑出了声。 “真是可爱~” “有什么好笑的,你到底在期待什么。” “好好,我什么也没期待。” “!!”艾斯兰转过头去不理她。 [糟糕,好像惹他生气了。] “好吧,现在我的名字也告诉你了,脸也让你看了,那为什么跑你还没告诉我呢!” “……我有点忘记了。” “那么快?” 偷偷看了她一眼,艾斯兰立马又回过头去。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第一次见到这个人但却有种熟悉感,那种把人包裹着的温柔似乎他才刚刚经历过,余温甚至尚存。回想原先自己的生活,没有兄弟姐妹,没有死党朋友,就连原先陪着他一起流浪的小海雀也弃他而去。寒冷的冬天里,他一个人裹着单薄的破布衣裳颤抖着蜷缩在别人家微微凸起的窗台下,不敢扭头看窗户里温馨的烛光和那热气腾腾的烧鹅,而他的手上只有几天前刚讨来的半个面包。他以为自己会就这样死去,然后去另一个世界找他的哥哥还有伙伴。 这些日子在那一天过后突然不复存在了,一个叫伊万.布拉金斯基的人出现在了他的生命里。男人的高大背影遮挡着几缕射向他的仅剩的日光,艾斯兰无力看清对方的面容,他只听见有两个人在说话。 “哎呀,这个怎么会有个小孩子,天啊,他穿得好少,再不管的话就要冻死了!” “这里本来就穷,这样的孩子多的是☆” “我们带他回去吧,伊万?“ “……小耀想的话就带他回去好了~” 艾斯兰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即将离开这个世界的他已经无法思考了,声音变成了单纯的音调,叮叮咚咚地在他耳边回响。也就是那一天开始,他有了新的生活。就好像到了天堂一般,周围的一切都变成了好不吹灰之力便能得到的廉价品,再名贵的东西也能唾手可得。好长一段时间,他以为自己一定是已经死了到了极乐世界。 他还记得那时收养了他的伊万经常来看他,很少的次数还会和一个留有一头黑色长发的外国人一起来。艾斯兰记得,那时的阳光总是很合适地洒在那个黑发人的肩上,看上去就好像是上帝,原谅他不知道如何去形容这种感觉。但他有时候也会很苦恼,因为每次他都无法看清对方的脸,伊万高大的身躯几乎挡住了那个人的全部,只留了一点黑色给他遐想。 艾斯兰一直以为自己实在是太幸运了,被一位有权有势的贵族收养成了义弟,不仅享有荣华富贵还有世袭的地位,这一切怎么看都只能想是从天而降的圣诞礼物。可事实并不如他想象的那么美好,现实的很多‘童话故事’之所以美的像童话一样,都是有原因的。直到传闻伊万跟吉尔伯特对峙的那时开始,他才听说自己的身世。 有人对他说:“小艾斯兰啊,你有一个哥哥,以前大家都喜欢称他为诺子。” 有人还对他说:“小艾斯兰啊,你的那个哥哥原先跟北边条顿国的一位有权有势的大贵族纠缠不清,那人至今还对你的哥哥念念不忘。” 每当这时,艾斯兰就会故作镇定地问:“那我的哥哥呢?” 别人便回答他:“你的哥哥跑到了费尔登,然后就失踪了,再也找不到了。” 后来,有人又对他说:“布拉金斯基将军为了得到一个大人物的帮助,一直在寻找你的哥哥。几年后,你便出现在了他的府里。” 艾斯兰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虽然他的年纪还很小,但他一如既往的聪明脑袋总是能捋顺某些内在的联系。现实可能一点都不童话,或许那天他不是偶然才被发现的,或许以前他不是原本就无家可归的。能一下从一个小乞丐变成一个小贵族,可能根本就跟天上的圣诞老人无关。 所以,他明白了一个道理,因为自己是个有用的人,所以便得到了这个看似梦幻般的圣诞礼物,而送这个圣诞礼物的便是伊万.布拉金斯基将军。如果他不是那个叫诺子的弟弟,他可能就是个没用的人了;如果他那个叫诺子的哥哥没有跟条顿国的贵族有什么关系,那他也一样就是个没用的人了,他是否有用,似乎完全不取决于他自己。 那么,那个叫王耀的皇子跟他的情况不是一样的吗?只有得到了皇上的宠爱,他才会成为大家眼中的那个有用的人。 艾斯兰叹了口气,他不太愿意说这些。 “我骂了一个人,他们都在抓我。”他的声音小的跟蚊子似的,坐在草地上,他用手环着膝盖。 “啊啊,跟大人顶嘴了?” “还是一个当官的大人。” “是么。”艾斯兰点点头。 “所以你就跑出来了?”艾斯兰又点了点头。 “那你骂了他什么?” “我说他没脑子。” “……你还真是敢说。”王春燕一脸可惜,“想必是这人做了让你觉得很愚蠢的事?” “不,是说了让我觉得很生气的话。” “哦?” 他本不想对眼前这个人说那么多,而自己也不是健谈的人,可他总是觉得没来由地气恼,他把那个被任勇洙说的一无是处的王耀和自己记忆中那个温暖的王耀重叠,那种强烈的愤恨感冲淡了他本来无所在乎的情绪,甚至现在还有一丝悲伤感油然而生。 “他说他是个没用的人,因为他不再讨你们的皇帝喜欢了。” 午后的昆虫好似突然变换了季节,鸣叫声高亢响亮。温暖的阳光洒在王春燕黑色的发髻上,披洒在肩上的那一缕发丝金光闪闪,随风轻浮。她将红唇抿起,悠长的睫毛带出一缕不易察觉的悲哀。 “他说的没错。” 声音飘荡在风中,拂过艾斯兰的脸庞。它没有掷地有声的措辞,没有加重的强调,但它已足够分量。 “我不这么认为,可以选择的话我会踹翻那个人。” “哈哈,艾斯兰的脾气还真大,看不出来呢~” 艾斯兰别过头去不作回应,他有种自己说太多了的感觉,天知道他今天怎么了,突然有那么多话好对一个陌生人说。王春燕倒是乐在其中,她似乎对他很有兴趣。 “那个‘他’是你很重要的人吧,有一个自己那么在乎的人不是挺好么。” “不是,只见过三四次面。” “哎?” 艾斯兰不知道这个叫王春燕的女人到底在对他期待什么,她好像有问不完的问题,而他也好像有回答不完的时间。王春燕有些奇怪的眼神在他的眼里既奇怪又可爱,有那么一瞬间,他居然将这张脸与记忆中王耀温暖的脸庞重合了。他微微侧过头去,避开她的眼神,也避开自己的想象。 “他跟你一样也有黑色的头发,跟你一样也有好看的面孔。” “是吗,他是东方人?” 艾斯兰点头,却继续往下说,“但却跟我一样只能由命运决定自己的身价。” 王春燕认真地看着他。 “他叫王耀,布拉金斯基殿下经常叫他小耀。” 那一刻,满眼的好奇化作顷刻间溢出的死水,渗透了王春燕身体的每个部位。不曾想到,她可以从一个也许是从未见过面的小鬼口中听到这个名字,这个国家有多少年已经不再提起他了,有多少人已经选择将他永远尘封在了记忆里?时间的禁锢在这一刻就被如此轻易的解除了,落樱缤纷难遮掩瞬间灿烂过后的悲壮。王春燕再一次确认自己没有听错一个字,她的袖抚上艾斯兰有些冰冷的面孔,嘴微张着想要说些什么。 “你……你…不该这么说他。”声音有些颤抖。 艾斯兰不太明白,他有些疑惑地望着王春燕和她那只停在半空中的左手。 “我…我是说你不该说他是个无用的人,那个叫王耀的人。” 王春燕解释道。 “不是我说的,是别人说的。” “是吗…” “…你真是奇怪,刚刚还是说这就是现实,现在却又说不该这么说。”反常的态度让艾斯兰本来就单纯的小脑袋有些无法适应,面对王春燕毫无预兆的转变和那脸上好似深刻痛苦着的表情,他居然感觉到了一股幽暗的气氛。王春燕的调节能力似乎很好,在艾斯兰感到氛围奇怪的时候她立刻意识到了自己过分流露出的感情,很快将手抚上艾斯兰白皙的脸蛋,笑容可掬温柔可人。 “是啊,姐姐我是性情中人,总是会为小事情感伤。王耀殿下以前总是那么温柔,可现在却再也没人提起他的名字了。”说着,她将斗篷裹紧,“谢谢你又让我听到这个名字,他是姐姐崇拜的人。” “所以,不要告诉任何人哦,姐姐只在你面前说,这是只有我们两个人知道的秘密好吗?” 感受着右脸颊上王春燕温暖的手的温度,艾斯兰不太明白地点了点头。这时,却见王春燕好像从背后中拿出了什么东西,还发出熟悉的叫声。 “所以,为了我们今天非同寻常的见面,姐姐送你一个礼物好吗?” 她将右手轻轻抬起挪到前面,手臂上,一只可爱的小善知张着大大的眼睛注视着艾斯兰。 “啊,帕芬!” 艾斯兰都已经记不清有多久没有看见过这样的小家伙了,原先在自己饥寒交迫的时候,有一只曾经一直陪伴着他,但却在某一天消失不见了。现在的这只好像比原先的那只肥了点,但却一样可爱。在被艾斯兰叫了一声帕芬后,这只小善知居然也异常激动地欢快吼起来,它等不及跳到艾斯兰头上,拼命啄他的那头白色软毛。一边好像被冷落了的王春燕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一幕,却对艾斯兰刚才喊出的那个名字兴趣浓厚。 “你叫它什么?”她问了一句。 “帕芬,原先跟我一起的一直小海雀的名字。啊啊,别那么重,会痛,你这只死鸟!” 看来这只小善知是非常喜欢艾斯兰,王春燕坐在一边,眼神里充满了宠爱,就像她的弟弟在她面前玩耍一样,那画面即使没有金色的阳光喷洒也已能够将温馨铭刻进看客的脑海。 “它好像很喜欢你,看来我的礼物没有送错。”王春燕慢慢地笑了。 “可以吗,把它送给我?” “当然。” “可是,你不能期待我会回送你什么。”似乎有些担心,艾斯兰在最后补充了一句。 “啊,哈哈,不用,这是见面礼,为了你这可爱的表现~” 艾斯兰停止了与小善知的打闹,在听到可爱两个字的时候他的大脑划过一丝害羞的振动波,他是个男孩子,怎么能用可爱形容呢,他可是个将来要成为顶天立地的男子汉的人。可时间不会等人,他刚想表示抗议,王春燕便已经起身系好自己的斗篷,并再次蒙上了面纱。 “你要走?”艾斯兰问。 “时间不早了,你也是,再不回去有人会着急的。”她温柔地回答。 “才没有…” “怎么会没有呢,一定有的。” 是啊,艾斯兰太小看亚瑟和罗德里赫了,他们肯定都会担心,都会为找他着急得火上浇油一般。临走前,王春燕轻轻拍了拍他的头,温柔之词已被这暖心的触感所代替,化作了流动的绢丝,伸触进艾斯兰的内心。 回到府邸的他一进门便被三位侍女小姐紧紧抱住不停摇晃,她们激动得吐字不清泪眼汪汪。亚瑟和罗德里赫从原先愁眉不展就快要报官的状态中马上解脱出来,除了没有表达出内心那激烈的喜悦外,他们一如岁罗她们一样长舒了一口气。 艾斯兰问自己,自己到底在期待什么呢,看着他们为自己紧张的样子,原来真的有人是对他有所期待的。他有点害怕,因为他发现,原本那颗为了不受伤害而封闭的内心正被一点点打开,如果有一天,有人必定要承受这炽热的温度的话,那那人将又会是谁呢? 头上的小帕芬在欢呼雀跃着来到了自己新主人的住处,它错过了自己的主人露出的那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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