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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王港与亚瑟（第1页）

那天是艾斯兰一个人去见的皇上，罗德里赫并没有随行。在艾斯兰求见皇上之前，宁王也正在与他父皇商讨一些国家大事。虽然见到父皇之初便因使节逃跑被训斥了一番，可王港对此也有自己的想法。王港回到永安正当叛军星火燎原，而朝廷又疯传皇上允准王豫出兵镇压西北叛军之时，他心有所急是可以理解的。可这因使节逃跑被训斥的事自然也是免不了的，王港很是乖巧地站在那里恭听父皇的教诲。没多久外室的太监便碎步进来给两位主子请安，说是费尔登使节亚瑟.柯克兰求见。　　王港心头一紧，想着这家伙怎么突然回来了，自己原先想好的一番说辞看来又要有变。重要的是，王港现在并不想亚瑟回来，个中缘由也可为他当初在亚瑟逃跑时并未极力追赶做解释。按照王港当初突然灵光一现的想法，亚瑟虽然逃走去找本田菊了，但这也不失为一个合理的突破口。现下的百姓定是有足够多的不满才会让叛军存在于这个国家之中，外国使节的逃跑可如若说成是被叛军挟持那便可以从百姓那里争取到向心力的优势。兵不厌诈，这样做在战时并未有怎么不妥，可在王耀看来未免有些小题大做。　　当然王耀也是不想让叛军灌上这样一个罪名的，但这罪名到底说给谁听更有作用一点便自是要另当别论了。至少王耀认为这种谎话完全没必要撒，说不好了更容易坏事，也许他也想到了王港会来这么一出，所以艾斯兰才会以亚瑟的模样大模大样地来到了皇上和宁王跟前。　　本来艾斯兰并没有那么容易就可以见到皇上，好在朝廷似乎有很多人都与二十四室有关系，他才得以如此快速地见到那位老人家。艾斯兰不想说在自己觐见的过程中看出了王港脸上些许的颤动，权当做什么都没看见，他很是亚瑟风范地先给皇上行礼请安。　　“费尔登使者亚瑟.柯克兰给陛下请安，祝陛下万寿无疆。”弯腰鞠躬，艾斯兰做得有有模有样。　　皇上看上去和和气气，与跟王港攀谈时判若两人，收敛了过多的煞气。他微然一笑手一挥免了亚瑟的礼。说是今天王耀的父皇觉得事情似乎是特别多，王港刚请安还才说道自己放跑了一个费尔登使者，这会儿没过多久人就回来了，事情未免凑得太过巧妙。皇上当然心中是有数的，他不露声色地看了一眼站在一边的王港，王港低着头不做过多的回应。　　“朕刚听宁王说他把你给漏在了行路上，你倒是回来得很快啊！”这句话权当是笑谈，皇上也是哈哈大笑。　　“皇上请千万不要责怪宁王殿下，是我自己做了一个愚蠢的决定，所以现在匆忙赶回来给宁王殿下解围了。”艾斯兰表现得相当大方，脸上甚至带了点亚瑟特有的焦虑和硬派，如果是在费尔登，估计也没有人能够看得出这不是亚瑟.柯克兰。　　“来得及时啊，亚瑟！”皇上点头称赞，我们现在权当他这这句话是称赞。　　其实这里还有一个比皇上更加惊讶的人，此人便是王港，只是他的惊讶与皇上一样并没有过多地表现在脸上。可惜此事并非事不关己，王港稍微有些头疼。　　“不是去找了本田，那么快就回来了？”这个时候王港其实有些微微蹙眉的，只是一般人看不出来。这时提起本田菊，王港的用心其实很明显，便是希望父皇知道亚瑟跟本田菊似乎有些不可告人的秘密。可你可以利用的弱点不代表也不是你自己的弱点，王港并没有料到艾斯兰也是有备而来。　　只见艾斯兰装扮的亚瑟一下子变得焦躁了，他修整了一下领口的领结，浓重的眉毛恰到好处地表达了不满，“我的确是想找本田来着，但我很快就发现了这真是个愚蠢的决定。”说着他摇了摇头，“皇上，宁王，去瀛洲的航路被封锁了吗？就连去瀛洲的必经之路都设置了那么多关卡，瀛洲难道出事情了？”　　此话一出，王港的身子立马颤动了一下，他瞪着圆眼看着亚瑟，手心更是出了些莫须有的汗水。皇上却是思考了片刻，他看了下王港又转过来看了下颇有些焦急的亚瑟，这事情他可是完全都不知道。　　“怎么，瀛洲的道路被封锁了？”皇上的眉宇间又多了道褶皱。　　艾斯兰点头，“否则我现在就应该在瀛洲了。”　　“你要去那里找本田做什么？现在不太平，你倒是很是悠闲，别告诉本王真是为了纸条上那几句戏言。”宁王摆明了是要迅速扯开话题，艾斯兰也不顶撞，他只顺着宁王的话说下去。好在之前王耀已经通过二十四室告知了他亚瑟当初给罗德里赫留的是什么样的字条，遇到这种事情艾斯兰依然能够平静自若。　　“当然那是托词，因为宁王并不愿意放我走。”艾斯兰装作不好意思地低头。　　“不放你走是应当的，你要去找本田菊才是问题。”　　艾斯兰在内心长舒一口气，宁王果然不是容易应付之人，半句离不开他想提之事，本田菊的名字又一次被提起了。可此事自然也是半月仔细思量过的，无论如何想都是个最会被敌人抓住的把柄。艾斯兰又用了亚瑟彬彬有礼的那一招，他很是正经严肃地对皇上点了一下头，而后颇有些尴尬地又轻咳了几声。　　“那个，其实我是去找魔法药材的。”说着艾斯兰给宁王到了个歉，看上去很不好意思，“十分抱歉，我不是有意的，宁王殿下。我原本就是个魔法师，对这方面很有兴趣。”　　从各方面来说，这个理由皇上会相信，但是让宁王相信有点困难。可宁王也有自己的苦衷，便是他空有一脑子的怀疑却没有实际的事实来证明。现在几乎可能肯定王港跟本田有关系，但他似乎并没有从本田菊那里知道太多亚瑟的事，这不能不说是个幸运。不过对于亚瑟所说的魔法药材，王港倒是很在意的，他很快便联想到了自己引诱本田菊回瀛洲的原因，难道亚瑟找的也是本田所要找的？　　“这种事情直说便是，不必要遮遮掩掩。”　　“不，我想遮掩的是罗德，您不太了解，虽然魔法现在在费尔登合法化了，但大家还是多有抵触的。总之，我有很多自己国内的原因。”　　“好了！这种事不许有第二次，欺瞒当朝亲王的罪行一样很严重。”皇上背过身大手一挥表示这个话题就此打住。王港还在思索着是否要当场问清楚这小子是找的什么魔法药材，现在看来也没这个思虑的需要了。　　“说来你今天还有别的何事，费尔登使者？”皇上回到到了榻上坐下，看来他既不想追究为瀛洲道路封锁之事，也不想过问亚瑟偷逃之事，至少是不想在有一个外人存在之时来讨论这些。这点艾斯兰心里早有准备，二十四室可不是简单的地方，他从那里学到了足够多的技巧。　　“陛下，”艾斯兰拱手行礼，“罗德里赫.埃德尔斯坦使者让我带为请教费尔登与华之国交往的实质进程。”虽说这话是艾斯兰自己提出来的，可他却出了一头冷汗，想来他居然忘记了事先将这件事跟罗德里赫交代。记得带王耀传话的二十四室曾经这样告诉艾斯兰，能够见到皇上的机会很少，所以一定要将事情说全。在这些重要的事情中，有一样便是询问如何进展费尔登与华之国的交往。艾斯兰问，我们的目的是什么呢？记得当时的夏寒回答，“殿下说，鉴于亚瑟和你在这里都有任务，作为使者的你们要弄出点事情来延长留在华之国的时间，可以从建立更加完善的外交途径入手。”艾斯兰听着明白却也有点糊涂，明白的是他清楚王耀的意思，糊涂的是他烦恼从外交途径入手要怎样做。夏寒也明白艾斯兰的苦衷，毕竟这个孩子并没有接触过正规的社会洗礼，从长时间训练的相处来看，恐怕他在费尔登国内也是过着跟政治无关的生活。这种时候，王耀的另外一句话便派上了用场。夏寒告诉艾斯兰，要了解如何建立完善的外交途径，现在他唯一可以借助的就是罗德里赫.埃德尔斯坦。所以艾斯兰千万不要忘记在进宫之前跟他就这件事达成意见上的一致，这样还能从他那里得到有力的建议。　　问题是，艾斯兰着实把这件事忘记了。对于艾斯兰来说，假扮亚瑟、紧盯本田菊、查探王港与皇上之间的关系、弄清瀛洲封锁之事，这些已经不是像他这样青涩的小鬼一个人能够完成的事情了。说到底这事出在王耀身上，他为何会把如此多重要的事情全部都留给艾斯兰去处理？艾斯兰心里惆怅，皇上就在他眼前，他可能只有这一次机会，无论有没有与罗德里赫商量过他都必须说。　　好在艾斯兰的失误都在王耀的计算范围内，当然王耀也不可能将这么重要的任务都丢给艾斯兰，他其实有派别的人盯着同样的事，只是双方之间相互不知道而已。　　“……”对于艾斯兰的话，皇上并没有立即应允，他似是思略了一些时间，眉头稍稍有些紧锁。艾斯兰担心他会有些意想不到的回答，便想再说得多一些。　　“尊敬的陛下，作为费尔登的使者，我们来此的目的便是促进两国的友好。现在我和罗德里赫都已经回到了永安，我们也是应该开始做使节该做的事情了。”　　皇上点头表示这话说得也没错，于是大手一拍桌案，“朕主要是考虑到现今杂事太多，抽不出人手来。”说着他看了一眼站在一边严肃的王港，“宁王最近很忙，这件事就不能再交给他管了。”　　“父皇？”估计是王港以为皇上依然会将此事交予他管，结果事实似乎是并非如此。当然王港是想管这档子事儿的，虽然他真的很忙，但这件事如果在他手里，他就能借此监视亚瑟他们，这有利于他完成自己的目的。之前他已经用本田樱当初可能握有王耀的遗物这个借口支开本田菊让他去了瀛洲，这样他便有更大的回旋空间来盯着亚瑟了。但事实似乎并没有如他所愿。　　“父皇，儿臣并不认为此事会拖累孩儿。”王港否定道。　　“你的精力要放到别的地方上。”皇上一句话便终结了王港的想法。　　“那皇上是想如何办？”艾斯兰乘胜追击。　　“与费尔登交往这事其实并不是很急。”皇上不紧不慢地说了这话，站在华之国的立场上来也的确如此。不说王耀跟吉尔伯特之间有什么秘密的协议，至少朝廷并没有跟费尔登尽快建交的必要，从现今华之国的大战略上来说，费尔登也不是特别重要。这点相信罗德里赫或是吉尔伯特都是清楚的。“之前你们也说过，建立相关的沟通机制，最好能够建立大使馆，这些也是可以的。但找谁来办——”话说一半还是停在了用人的地方，艾斯兰颇为担心。　　“这样吧，这件事情我让任勇洙来与你们商议。”　　任勇洙？此话一出，不仅是艾斯兰想反对，就连王港也想反对。虽然他们两人对任勇洙了解的程度不同，但却都认为此人不能胜任。　　“父皇，任勇洙不适合办此事。”王港率先站出来反对了。　　艾斯兰这会儿并不好讲话，他只是默默站在一边低着头。　　“港儿啊，你总得给他一个机会不是？老太太那边脸上也有点光了，省的她一天到晚说是你和朕没有给任勇洙发挥的空间。”皇上的话听上去语重心长。　　“正事是正事，怎能当成练手？”王港依然极力反对，总之他也是有自己的原因的。　　“朕既已将这话说出口，便不用再讨论了！”　　王港无话可说了。艾斯兰站在一边，经过了稍微的思考，他反而心平气和了。其实只要不是王港或者王港下面的人来主持这件事，那这就是好事。任勇洙不过是笨了一点，没经验了一点，但这样不是刚好可以将工期拖久一点么，找一个能干的人来万一一不小心事情办快了怎么办？想到这里艾斯兰居然天真无邪的眨了眨眼睛。他想，还好皇上够仗义顶住了宁王的反对，否则事情又会有所波折了。　　“皇上如此定夺，费尔登使者自当接受，我们会好好跟任先生合作的。”艾斯兰在此拜过。　　事情比艾斯兰想象的顺利，却比王港想象的糟糕，但并不是不可挽回，扭转的机会还很多。就艾斯兰而言，虽然他没有能够看出王港和皇上之间到底是什么态度，但也得到了‘皇上并不清楚瀛洲之路被封锁’这样的信息，看来王港也在瞒着自己的父皇做一些事情。　　从皇上那里出来，艾斯兰原想立即回延康宫跟罗德里赫商量两国事宜，王港却在宫门口一把拉住了他。　　“亚瑟.科克兰，”王港的声音冰冷，他按住艾斯兰的那只手劲道也异常的大，“不要太多事。”　　这算是警告吗，艾斯兰想。可惜他可没觉得自己多事了，但这也说明了王港觉察到了某些什么吧？艾斯兰很爽快地移开王港的手，虽然很沉但他还是移开了。　　“抱歉，我不知道宁王在指什么。”艾斯兰笑笑。　　“你当然知道我在指什么，找魔法药材，你也太会编了。”这次的王港一点也不留情，感情他难道已经做好了与亚瑟撕破脸的准备？现在的他不能够负责两国建交之事了，没了可以接近的空间也就没了探查的机会。　　“宁王您太怀疑我了，我的确有自己的打算，但那真的只跟魔法有关。”　　“是吗，那你要找的是什么？”王港的语气充满了怀疑，虽然他没有再锁住亚瑟，但他们一直并排走着。艾斯兰的确是很想甩掉他，可并不是那么容易。　　“哦，在华之国好像是叫通灵草吧。”还好当初二十四室的人有教过一些药草知识，艾斯兰尴尬地笑了一下。　　“那只是传说，没人看见过瀛洲有这类药草。你要它来做什么？”　　艾斯兰就要在内心默念一万遍宁王退散了，他没想到这家伙这么死缠烂打。一点都不避讳，一点都不遮掩，王港细长的刘海下面是一张明明看不出欲求却压迫感十足的脸庞。艾斯兰心想，就算现在真是亚瑟在这里，他要拿着这个通灵草干什么，也不关王港的事吧，难道自己连想上厕所了这种事也要跟王港汇报吗？　　“宁王您真关心我，难道就是因为知道我跟王耀的关系吗？”艾斯兰真心是被气堵了，虽然他知道要是亚瑟的话是不会说这样的话的，　　这一回，王港终于不再追问他药材的事了。他停下脚步不知望向哪个方向，阳光的余晖在他黑色的发尖跳舞，侧脸的影子似是有些落寞。艾斯兰转头‘啧’了一声，他发现自己似乎有理解宁王的倾向。　　“本王只是不希望你和本田菊一样做傻事。”语气听起来比刚才柔和多了，有那么一瞬艾斯兰居然会有种王港其实可能是同伴的感觉。　　“什么叫傻事？”艾斯兰憋着嘴问。他想了下王港所指的傻事到底是什么，难道他是指他和本田都跟着王耀和半月干这件事？　　“这个你们自己清楚。”　　“我听不明白。”艾斯兰说。无论怎样，他总觉得必须把这件事问清楚，如果真是如自己刚刚那么怀疑那不是说明半月麻烦大了吗？王港也是聪明，并没有一下点破他到底指的是何事。但他也不想回答艾斯兰的那个‘不明白’。　　“还记得上次在我府上我们之间的对话吗？”　　艾斯兰想了想，不知他是否是指当初亚瑟被绑架那次，“大概记得。”他回答。　　王港边说边跨上停在外面的棕色高马，“你不该在华之国，既来之，也别那么容易成了本田菊的棋子。”　　“本田菊的棋子？这是怎么回事？”　　事情好像跟艾斯兰想象的有些不同，看来王港的想法也许并不接近自己的猜想。他追问，这话在他听起来颇有些奇怪。无奈王港并不愿意为艾斯兰解释太多，事实上王港能够说到这个份上已经是天赐的恩典了。虽然最后艾斯兰也没能从王港那里了解到更多，但看着他离去的身影，却总带着些淡淡的伤感。在二十四室给他分析王港性格的时候，艾斯兰就知道了这是一个非常恋兄的皇子，但他也还记得夏寒当初对他说的话，“王耀殿下说，宁王的感情是建立在现实基础之上的。”　　艾斯兰不明白这究竟是何意。　　“殿下要我一定说清楚，宁王怀念的是他自己心中的那个已经离去了的秦王，他不想也不可能接受现在的秦王出现在他眼前。”　　解释这么解释，艾斯兰还是很难理解。就像是自己失去了家庭一样，虽然小时候对于哥哥的记忆很模糊，虽然长大了他偶尔会在梦里制造出一个幻想的哥哥，但当哥哥终于出现的时候他还是有那么一点喜悦的。他怎么都无法理解，如果当初对亲人的记忆如此深刻，为何在他重新出现的时候会变得无法接受？那种莫名其妙的不认同艾斯兰无法体会。　　物是人非，也许是解答这个问题最好的答案。有些人一辈子都不愿意从梦中醒来，所以他特别害怕现实。回到延康宫的艾斯兰依然需要假扮亚瑟，他与罗德说起了两国建交之事，罗德里赫自然也是对任勇洙颇有微词。艾斯兰是装作亚瑟苦口婆心地劝说才化解了一些他的怨气。　　早春的时节已过，在经过了绵长的雨季之后，华之国也被迫洗刷去了表面的多彩。王港还没有说服自己的父皇放弃让王豫出兵西北镇压叛军，而其他地方传来的叛军崛起的消息去此起彼伏；代替了恭亲王的王耀没有过多明着的动静，他需要时间稳定军心，做好备战准备。恭亲王死了，在这个节骨眼上亚瑟也因为自己的错误而离去，事情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顺利；诺威坐镇半月总部，配合王耀调度一切，掌握了大半个半月的指挥权，但却依然心存不安，不仅因为艾斯兰去了永安，也有一层责任担待在身上。同在晋邑的王澳看上去似乎是最悠闲之人，实际上境况却颇为危险。虽然他是半月的一员，但在明面儿上却属于朝廷一派。一旦被人发现，他便直接会受到生命危险；与王澳一同深处敌人阵营中的还有艾斯兰，虽然也许还是有些不同，但他的境遇也相当危险。更重要的便是，一旦艾斯兰暴露了，那便是半月整体的暴露；最不明不白的另外一个人就是本田菊，只身一人漂泊在瀛洲也不知所谓何事，也不知所谓何人。　　纷纷扰扰的世界中，各人都有各人的命运。半月的大家被打成了一盘散沙，散落在华之国各地。眼见着炽热的夏季就要到来，烈日当空，晒得人昏昏沉沉。王耀不想打仗，王港也不想打仗，可天不由人。不知王耀是否有想过，如果他赢了，这个国家将会是怎样。他会置当今圣上于何地，置王港于何地，又置王豫于何地。　　王耀笑笑这样回答过诺威：“来不及想，先赢了再说。”　　看着那人的笑容，无论是阳光下还是阴雨天，展现的都是超然的淡定。所以诺威不相信他没想过，因为不知为什么，在每次回想起当初他的笑容时，诺威都能察觉到他眼角的一丝哀愁。诺威曾经认为，王耀是个伪善者，已经与家人反目成仇了却还要装出一副可怜的模样。但诺威所不知道的是，王耀曾经为此付出的惨痛的代价。明知不可为而为之，那才是王耀的本性。这个世界没有完美的人，王耀也从来都不完美。他如果完美，在当初就不应该如此天真地相信父皇是爱他的；他如果完美，就不应该跟诺威发生不清不楚的关系；他如果完美，就更不该将亚瑟的命一直留到现在。所有的错都是他一个人铸成的，在不该善良的地方善良，在不该天真的地方天真，纵使他再聪明绝顶，有些事也是弥补不回来的。　　也许有人会说，就算王耀没有犯傻犯天真，他也一样要面对残酷的现实。与那些他的至亲反目成仇就好像是天注定的事情，要打要杀终究不由得任何人。王耀只是天的一颗棋子，只是任历史摆布的一枚针而已。　　如若成功，华之国将会是如何，谁都无法预料。……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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