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曈掩了门,意味深长道:&ldo;母亲有话嘱咐兄长,本小姐也不好在一旁听着。&rdo;
好一会儿,只听那狱吏的声音恍然如悟:&ldo;这是自然,这是自然。小姐这边奉茶……&rdo;人声渐渐不闻,两人越走越远。
我端端正正行了一礼,忽然心中一塞,竟不知从何说起。高旸微笑道:&ldo;这个狱吏倒也乖觉,定是以为你是王府的姬妾。&rdo;
刻意感伤的心顿时生了怒气,我的目光也不自觉地锐利起来:&ldo;这个&lso;琉璃&rso;,当真是殿下的妾侍么?&rdo;
高旸一怔,歉然道:&ldo;其实府中并没有叫琉璃的丫头。&rdo;说罢一伸手,彬彬有礼道,&ldo;大人请坐。&rdo;
我道了谢,欠身坐下。室中有些闷热,高旸挥起袖子扇风。我见他裸露的小臂有一道长长的血痕,不觉问道:&ldo;他们没有对殿下用刑吧?&rdo;
高旸一撸袖子,露出结实黝黑的上臂:&ldo;牢房炎热,又多蚊虫,实在痒不过,就把手臂抓破了。大人放心,并没有动刑。&rdo;
虽是刚沐浴过,他的面颊却浮着一层汗,额头上还有油光。肤色灰黑,眼角扫开细细的两条皱纹,双颊微微凹陷。仔细看去,两鬓还有几精白发,根处银光闪闪,余下大半截却是黑的,显是新生的白发。想来他虽强自镇定,内心实是惶恐。我叹道:&ldo;殿下瘦了。&rdo;
高旸抚一抚下颌,笑道:&ldo;大人能看出孤瘦了,可见还没忘记孤从前的样子。&rdo;
我轻哼一声:&ldo;殿下身在黄门狱,却还不曾被苛待,也算幸事了。&rdo;
高旸道:&ldo;《语》曰:&lso;德不纯而福禄并至,谓之幸。夫幸非福。&rso;[75]大人是这个意思吧?&rdo;
我并非揶揄他的意思,然而也懒得否认:&ldo;殿下&lso;退而省其私,亦足以发&rso;[76]。甚好。&rdo;
高旸无声大笑,忽而眼底一湿:&ldo;玉机,想不到你还肯来看我。我还以为,你不会那么多事。&rdo;
于极度绝望的孤独与煎熬之中,终于等来一个明白人,若换作是我,就算没有激动得晕过去,也会手舞足蹈、大喊大叫起来。许久没有听他唤我的名字了,乍听之下,生疏而亲切。心中微微刺痛:&ldo;看来我不该来。&rdo;
高旸微笑道:&ldo;现在说这话,已经迟了。&rdo;说着将我打量一遍,双目一亮,&ldo;许多年没见你穿得如此……嗯,质朴了。像是小时候在熙平姑母那里闲坐的时候。&rdo;
我摇头道:&ldo;我做奴婢时候,何敢与殿下闲坐?殿下必是记错了。&rdo;
高旸微微一笑:&ldo;你进宫前,&lso;梨花忘典&rso;的那一日,我不会记错。&rdo;
咸平十年的早春,玉枢、高旸、柔桑和我,四个人在梨树下饮茶观画的闲适与融洽,他没有记错,我也不会忘记。我叹道:&ldo;我这一次来,有好些事情想请教殿下,还望殿下赐教。&rdo;
高旸笑道:&ldo;你我自幼相识,现在又不是在宫里,况且我时日无多,不必如此客套。&rdo;
我一怔,蓦地心中一酸,忙从包袱中抽出一柄小小的蒲扇,不动声色道:&ldo;时日无多?为何要说这样的丧气话?&rdo;顿一顿,自己的心也冷了,&ldo;如此说来,殿下果然是一心求死的么?&rdo;
高旸抢过我手中的扇子,赶一赶额前的碎发:&ldo;你以为呢?&rdo;
我凝视片刻,缓缓道:&ldo;究竟是为何?&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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