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阳摇头道:&ldo;严惩?绝不会!父皇那么喜欢她,才舍不得严惩呢。&rdo;
我笑道:&ldo;殿下不信?&rdo;
华阳道:&ldo;自是不信。&rdo;
我笑道:&ldo;今天陛下去国子监听讲去了,待回宫来,便知道如何了。&rdo;
华阳支颐想了想,道:&ldo;不若我和玉机姐姐打个赌,倘若封氏因此被父皇斥责,我便要乖乖回去,以后再不会一声不响地跑出来。倘若父皇没有惩罚封氏,玉机姐姐要立刻告诉我母后的事情!&rdo;
五指在袖中猛然攥紧:&ldo;这个……恕臣女不能答应。其实臣女也并不全然知道殿下所问的事,倘或有偏颇,倒误了殿下。殿下还是去问陛下的好。&rdo;
华阳冷冷道:&ldo;你们大人就是爱推脱!&rdo;我笑笑,不以为意。
忽听定乾宫的西北角门外有急促的脚步声。我忙示意她噤声,让她蹲在窗下。只听门外有人轻声问道:&ldo;是朱大人在里面么?&rdo;听声音依旧是辱母胡氏。
&ldo;是我。&rdo;我起身开了门,笑道,&ldo;嬷嬷怎么寻到这里来了?&rdo;
胡氏面有难色,道:&ldo;奴婢们到处都寻过了,只有这里……&rdo;
我笑道:&ldo;公主殿下不在这里。&rdo;说罢推开门,小小一间书房,一览无余。架上堆满了书籍奏章,桌上的笔横七竖八,奏疏摊开着,绿萼正研墨。任氏向里望了一眼,犹豫片刻,甚是失望:&ldo;惊扰大人了,请大人恕罪。&rdo;
我笑道:&ldo;无妨。嬷嬷请便。&rdo;
胡氏走后,我慢慢关了门,回头道:&ldo;他们搜过,便不会再来了,殿下可以安心了。&rdo;
华阳怒意消散了几分,感激道:&ldo;多谢……&rdo;
我叹道:&ldo;殿下还是早些回去的好,就算不在乎封女史,难道连胡嬷嬷也不在意了么?&rdo;
华阳有些不忍,终究狠一狠心道:&ldo;玉机姐姐告诉我母后的事情,我就回去。&rdo;
我摇头:&ldo;恕玉机无能为力。&rdo;
华阳甚是失望,几乎流露出哀求的目光,忽又狡黠起来,似月光撩开了薄云:&ldo;玉机姐姐一向料事如神,既然料定父皇会斥责封氏,又为何不敢接受赌约?莫非怕输么?&rdo;
我点一点头,不徐不疾道:&ldo;不错,臣女就是怕输。还请殿下恕罪。&rdo;
华阳一怔,愈加恼怒:&ldo;我是公主,我命令你和我打这个赌!&rdo;
看来华阳并非偶然闹脾气从鹿鸣轩逃出来,厌恶封若水的监视也只是借口,她根本是处心积虑地要从我这里得知陆皇后死后获罪的情形,连孝女孟宁的故事都只是她软化我的开场白。呵,我竟低估这个还不到八岁的小女孩了。我低下头,思绪如飞,心却像被利刃划了一下,良久方沉声道:&ldo;臣女遵殿下旨意。&rdo;
华阳收敛了目光,甚是得意。静静地坐了一会儿,只听皇帝终于回到了御书房。隔着一道门,他的话依旧冰冷而清晰:&ldo;如何外面乱纷纷的?&rdo;
小内监的声音尖细而颤抖:&ldo;启禀陛下,是华阳公主殿下又不见了,宫里正四处寻找。&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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