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圣诞节的尾巴,放一首christaslist,这是黎棠最喜欢的圣诞歌曲。当然还有别的私心,他总觉得这首歌有种神圣的仪式感,应该在举行婚礼的教堂响起。尤其当唱到becaeallofsantaselvesuldnever,(因为就算是所有圣诞老人的小精灵)akeagiftforthatsbetter,(都无法为我做一份更好的礼物)thanthisnightwithyou,(也比不上今晚和你在一起)idontwantthgnew,(我不想要新的东西)ijtwantyou(我只想要你)唱到最后一句,黎棠似有所感地抬眼,看见戴着一只耳机的蒋楼,也在望着他。接吻也变得心有灵犀,好像是两个人的唇,被一种无形的引力吸到一起。窗外雨还在下,叙城的冬天没有雪花。黎棠却不再感到遗憾,手臂环住蒋楼的脖子,为他摘掉耳机,凑过去要一个约定:“明年的圣诞节,我们能不能还在一起?”回应他的是蒋楼的低笑,还有一句含义不明却给人以希望的回答:“你决定。”圣诞过后,便是阳历新年。叙城一中的跨年晚会于12月31日晚在学校体育馆举行,除高三考生外全体学生都可参与。打着高中生涯“最后一场狂欢”的旗号,当天下午刚过两点,体育馆的门一开,就有学生抢先进来占位。连后台的位置都需要抢。黎棠在苏沁晗的夺命连环call催促下,两点半就到后台待机,等到苏沁晗换好衣服化完妆,他倚着墙都快睡着了。被苏沁晗摇醒,黎棠迷迷瞪瞪地接过她递来的衣服,找了间空着的更衣室进去换。本来没想搞这么大阵仗,是苏沁晗非要给他也租一套礼服,理由是:“我的舞台,绝不允许出现不美的东西。”黎棠慢腾腾地把白衬衫黑礼服往身上套。那衬衫不算合身,袖子偏长,为不让白色的袖口露出来,黎棠把袖扣扣上。手指拂过腕骨,黎棠忽然想起,这里似乎已经很久没添新伤。代表他这阵子心情平和安定,甚至可以说是愉悦,所以并未出现焦虑或者痛苦无法排遣的情况。连之前的掐痕都淡了许多,黎棠摩挲着手腕平滑的皮肤,不禁抿唇笑。这样的改变是因为什么,不言而喻。换完衣服,对着镜子整理头发,黎棠眉眼生光,自信充盈,心想镜子里的“东西”,应该没有拉低苏沁晗关于“美”的定义。出去的时候,黎棠余光扫到一个人影。是个男生,模样有些眼熟,他正鬼鬼祟祟地站在某间更衣室面前,更衣室的门虚掩,他把手机顺着门缝塞进去。黎棠记得里面是几名要表演舞蹈节目的女生在换衣服。男生在做什么显而易见。这种情况由不得人多想,唯恐真让他拍到,黎棠立刻加重脚步,调转方向往那间更衣室走去。那男生听到脚步声,慌忙把手机收回来塞进裤兜,扭头掩饰般地咳嗽几声,顺便用被打扰好事的烦躁表情瞪了黎棠一眼。黎棠怔了一下。这男生他认识,隔壁(2)班的陈正阳,之前在ktv曾和他们班体委一唱一和,嘲笑蒋楼是“聋哥”。演出前的小插曲,很快被黎棠抛到脑后。眼看还有半个小时就要登台,他更关心蒋楼在不在台下。今天属于元旦假期,黎棠中午给蒋楼发过消息问他来不来,蒋楼说不一定,得看拳馆的对战安排。这会儿还没消息,多半是来不成了。掏出手机看时间,黎棠失望地摁灭屏幕,刚要把手机揣回口袋,它突然在掌心里振动起来。是蒋楼打来的电话。接通后,没有多余的话,蒋楼只说:“体育馆东门,出来。”黎棠几乎是飞奔出去,一路上听见台上欢歌笑语,台下的掌声都成了美妙的背景音。东门靠近后台,晚会开始后便无人把守。黎棠拉开沉重的双开弹簧门,随着猎猎寒风灌进来,一眼便看见站在最近的那盏路灯下的蒋楼。他今天没穿校服,寻常的一件夹克外套被他穿得极为挺括,同样黑色的裤子包裹住修长的腿,只是站在那里,就让人挪不开眼睛,周遭偶有师生经过,黎棠忍了又忍,才没有直接冲上去抱住他。深喘一口气,平复呼吸,黎棠问:“赢了吗?”蒋楼没想到他会先关心这个,笑说:“你猜。”“我猜你赢了。”“恭喜,猜对了。”深冬的夜晚,远处的山与天融合成一片,路灯将两个挨得极近的身影斜打在地面,变成亲密无间的一体。时间短暂,黎棠先确认蒋楼的身体情况,至少从露在外面的器官和皮肤来看,并没有受什么伤。紧接着交代道:“你还想不想我赢蒋楼落座时,正逢台上报幕,接下来的节目是由高二(2)班苏沁晗表演,高二(1)班黎棠演奏的舞蹈节目《云雀之歌》。随着幕布拉开,刺目的灯光打下来,蒋楼看见黎棠坐在舞台侧边的钢琴前,穿一身礼服,腰背挺直,白皙修长的手指落在黑白色的琴键上,轻轻按下去,便有动听的音乐飘向场馆上空,一视同仁地飘进每个观众的耳朵里。恍惚间,记忆飘回九年前的冬天。父亲去世的三年后,十岁的蒋楼只身一人坐上前往首都的火车。没买票,混上去的。彼时的叙城火车站还没翻修,管理不严,他去窗口买火车票被以“让你家大人来买”拒绝后,便看准前往首都的火车班次入站口,在检票时跟在一个拎着大号行李包的叔叔后面混了进去。叙城离首都约有两千公里,去往首都的班次不多,蒋楼登上的是一列k开头的火车,要经过二十八站才到首都,总行程三十五个小时。车上所有位置都坐满,走道里也站着许多人。蒋楼站在两节列车的交界处,堆放行李的位置,列车员查票经过,他远远地瞧见,就躲进洗手间。如果洗手间有人,他就假装在走道里行走,被问到“小朋友你的家人呢”,他就往身后一指:“在那边。我去给他们买方便面。”列车员不疑有他,只感慨这孩子真懂事,都会照顾家人了。待列车员走远,蒋楼返回原位席地而坐,和他一起蹲在洗手间附近的大叔向他搭话:“小朋友离家出走呢?”蒋楼年纪虽小,却十分机敏,时刻记得从小爸爸教过他的,出门在外要小心陌生人,不要让他们知道自己落单。他抿了抿唇,严肃道:“不是离家出走,我去找妈妈。她会在出站口等我,我和她约好了。”年末交通繁忙,火车在路上几度停下给动车让路,好在紧赶慢赶,只延迟一个小时便抵达首都。下车时蒋楼两腿肿胀,身上也散发着在封闭车厢里浸泡出来的难闻气味。他在火车站的公共洗手间用冷水洗了个头,冲了把脸。顺着出站口标识走到室外,被一股扑面而来的风吹得猛地打了个摆子。那风刺骨凛冽,眨眼间便把蒋楼的湿发冻成一根根冰碴。这也是蒋楼唯一的失算。来之前他做了万全的准备,摔破攒了好几年的存钱罐,把里面的硬币在小卖部兑成纸钞,塞进书包的最里面的夹层;还带了几包方便面和一瓶水,作为在两天一夜在车上的口粮;还带上了他的学生证,万一在首都迷了路,他可以告诉警察他是叙城三小的学生,不是没有家的流浪汉。只是他还没有学过地理,不知道首都比叙城温度低那么多。却又萌生出莫名的期待,蒋楼拢了拢被洗得不再饱满的棉服衣襟,心想不知道首都会不会像电视里那样,下鹅毛那么大的雪。他在火车站附近的商店里找到了公用电话,三块钱可以打五分钟。拨通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时,蒋楼吞咽一口唾沫。是紧张的,哪怕他打的是亲生母亲的电话。绵长的四声“嘟”之后,电话被接通。那头传来轻柔悦耳的女声:“喂,找哪位?”蒋楼顿了一下,才说:“我是蒋楼。”他本想喊妈妈,可是不习惯,话到嘴边出不了口,只好自报家门,然后告诉她:“我到首都了,在火车站。”约莫半小时后,张昭月赶到。她从一辆黑色轿车的后座下来,穿着看上去很暖和的长款羊绒大衣,脚下是擦得很亮的皮靴。她和三年前并无分别,许是养尊处优的关系,岁月并未在她脸上留下太多痕迹。只是她的神情看起来全无喜悦,让蒋楼轻易察觉到自己并不受欢迎。明明当年在叙城的家里,第一次见面时,张昭月还抱了他,说她很想他。在蒋楼面前停住,张昭月伸出手,却在停在半空,然后收了回去。细细打量过他后,张昭月刻意地别开视线,问:“你怎么会有家里的电话?”蒋楼敏锐地抓住了“家”这个字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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