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是急,就挺慌,心乱。要做点什么才会勉强让他静下来,暂时忘记一些事。手机随手放在桌边,翻乱的文件盖住了周季昂从七点开始就陆陆续续,越来越频繁发来的微信消息。沈持让把手机开静音了,看见一百多条消息以及十来个未接时,周季昂的电话恰好打进来。拧开保温杯喝了一口水润嗓子,他捏了捏喉咙,自觉发音不奇怪才接通,“阿季,怎么了?我才看见消息。”周季昂没立刻说话,沉默了几秒后,问他:“你忙什么呢?”“没忙什么,刚让东西给挡住了,我没看见。”哄人就像是与生俱来的,沈持让的声线慵懒,说话的时候语速不自觉慢下来,拖着尾音带着笑,让人和他生不起气。周季昂那边有轮胎压过地面,车辆经过的动静,沈持让还听见对方关车门的声音。“你在哪儿呢?”他问。周季昂:“在外面。”沈持让:“工作很忙?”周季昂过了一会儿才“嗯”了一声,问沈持让在哪儿。不回家的原因就是担心让周季昂看出端倪,对方这个时间没回去,今晚大概不会回家了。沈持让瞒他,说:“我在家。”有的人想问题并不是以自己的角度去思考,他考虑对方,考虑其他因素,最后才是自己。沈持让就是这样的人。他不是最重要的那一个,在家里,任何事情都可以排在他前面。小时候的某个阴雨天,沈智勇让沈持让把家里新买的几只小鹅赶到半坡去吃草,守着别让猫狗追。他十岁,沈云铮五岁,那天家里有客人,爸妈认干女儿。沈云铮从小就爱跟着他跑,黏他,趁爸妈没看着,追在沈持让身后当小尾巴。小孩儿玩心大,沈持让也是小孩儿,他爬树、往积水的田里扔泥巴。他想一出是一出,踩着细细的田坎去对面的山坡。沈云铮跟他,鹅也跟着走。阴沉的天气下起小雨,沈智勇来送伞,恰好撞见兄弟俩摔进田里。沈智勇抱起滚了一身泥的沈云铮,反手给了沈持让一巴掌,问他为什么要带弟弟来山坡上。沈持让那时候是真的烦沈云铮,因为弟弟出事了他就会挨骂挨打。他爸第一时间抱弟弟,然后把小鹅一个个抓上岸,最后才扯着沈持让的衣服拎上岸。什么都排在他的前面,他是如此的不重要。家庭教育对沈持让的影响很大,所以在面对一件事的时候,才开始就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面对亲近的人,第一想法就是不给人添麻烦,别让人担心。他说假话骗周季昂,问他还回不回来,“我要睡了。”与此同时,周季昂在工作室楼下输入一楼大门的密码。推门进去,抬眼便看见二楼的灯光。他抱着一束傍晚送到的风铃花,借着二楼漫下来的余光推开了沈持让的门。四目相对,周季昂的目光是柔和的,其中的情绪说不清道不明。他看着沈持让,挑了一下眉说:“骗我?”他突然出现,沈持让瞳孔颤动一瞬,又惊又吓。周季昂靠着门,站在那儿没走近。沈持让愣在那儿好半天都没反应,嘴唇微张,欲言又止。像是被他吓傻了。整个下午和晚上都联系不到人,时间一长,他耐不住性子,消息一条接一条发得越来越频繁。周季昂就是担心打扰到沈持让工作,一直忍到过了十一点才打电话。他在工作室楼下待了一个小时,从外看不见二楼办公室那间屋,整栋楼看上去静悄悄的,没人。他打电话问过苟柯,确认沈持让没出差,才下车到工作室找人。还不忘拿上放在车后座的花。来的路上周季昂其实有点闷气没调整好,沈持让失联让他觉得怕。本来想着见到人了要拿沈持让那一套说辞好好谈谈,真瞧见了人,他什么都记不起来。也不气了。“来拿你的花。”周季昂嘴上说着让沈持让过来,却迈步向沈持让走去。他的手撑在办公椅的扶手上,把花放进沈持让的怀中,低头亲了亲对方有些泛红的眼睛,低声说,“回家吗?”“嗯。”沈持让朝周季昂笑,越看越舍不得,软着声说,“想你。”周季昂的手轻轻抓住他脑后地头发往后扯,迫使沈持让仰着脸,迎着光亮与他的视线。鼻尖蹭过鼻尖,周季昂说他是骗子,亲吻中把沈持让的嘴唇都咬破了一点——“撒谎精。”一首慢调的纯音乐缓和了车内的气氛。沈持让近两天状态很怪异,周季昂总觉得对方有事瞒着他。到家前的最后一个红绿灯,车身停下,周季昂有瘾似的,非得把沈持让的手放到自己大腿上握着,捏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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