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不疼了,你呢?伤口疼不疼?他们还不知道你醒了,我这就去叫医生!&rdo;
他拉住她,宜熙回头,黎成朗说:&ldo;等一下,让我好好看看你。待会儿再叫医生。&rdo;
宜熙犹豫了下,顺从地点了点头。他拉过她的手,仔仔细细地检查着,片刻后再次道:&ldo;对不起。&rdo;
宜熙:&ldo;都说了是我的错,你不要……&rdo;
&ldo;我不是说那个。昨天晚上,我对你太粗鲁了,对不起。&rdo;
宜熙愣住。所以,他刚刚不是在看被玻璃弄出的伤口,而是想找被他捏出的红痕吗?
宜熙吸了吸鼻子,&ldo;如果是这件事,你就更不该说对不起了。是我太自以为是,明明你已经讲清楚了,我却还是生气。我也不该说那句话……&rdo;
她的声音轻微颤抖,&ldo;你知道吗?昨晚我醒过来,没有看到你,当时我第一个想法是,如果你出了什么事,那我对你说的最后一句话,居然是……我们不应该在一起。&rdo;
眼泪滑落,被他用食指接住。他捧住她的脸颊,拇指轻柔摩挲,&ldo;不要哭。我没有事,那些想象也不会成真。别怕。&rdo;
蓝色的窗帘拉开,有阳光照射进来,病房里干净而明亮。宜熙看着他,和从前一样温柔的眼睛,带着清浅笑意的嘴唇,还有随着呼吸起伏的胸膛,前所未有地觉得这一切是那样珍贵。
黎成朗试着动了一下,宜熙立刻阻止,他问:&ldo;为什么我身上没有知觉?麻药还没有过吗?&rdo;
&ldo;不是,你脊椎伤到了,这几天可能都没知觉。但你放心,医生说了这只是暂时的,你肯定会好的。&rdo;
宜熙一边说一边紧张地看着他,生怕黎成朗不信,要是他因为这个心情不好就糟了。黎成朗看出她的忐忑,含笑捏了捏她的手,&ldo;恩,我知道了。&rdo;
宜熙轻舒口气,他说:&ldo;你可以上来吗?陪我躺一会儿吧。&rdo;
因为是病房,所以床也非常宽,宜熙没有拒绝,掀开被子小心翼翼躺了进去。他身上有各种线路,她不敢离得太近,两个人只有头挨在一起,像从前的许多个夜晚那样。
宜熙说:&ldo;昨晚上你妈妈也来了,守了你一夜,中午才去休息。晚上她过来,看到你醒了一定很高兴。&rdo;
&ldo;是吗?那她一定被吓到了,应该瞒着她的。&rdo;
&ldo;他们也想瞒,但新闻闹太大了,没有瞒住。放心,阿姨就是累了一点,别的都还好。&rdo;
他忽然想到什么,眼神起了微妙变化。宜熙说:&ldo;我那边的话,我爸爸还不知道这件事,今天也给别的长辈报平安了,晚上我外公会过来。&rdo;
没有提到那个人。
黎成朗沉默。宜熙望着天花板,好一会儿才轻声道:&ldo;以后,如果是你觉得不应该告诉我的事情,我都可以不知道。&rdo;
她转过头,与黎成朗四目相对,&ldo;和你比起来,那些东西根本就不重要。现在回想起来,我居然会因为那种事跟你冷战这么久,真是太不值得。&rdo;
黎成朗:&ldo;我也没想到,会把事情搞成这样。&rdo;
宜熙忽然莞尔一笑,&ldo;也许是我们一直太顺利了。自从在一起,我们甚至很少像别的情侣那样吵架,所以这回一吵就来了个大的,还出了这种事故……&rdo;
他弯唇,&ldo;连本带利吗?&rdo;
她煞有介事地点头,&ldo;是的。按照这个严重程度,我们不仅把之前两年的还上了,恐怕连下半辈子的架都预支了,以后没得吵了。&rdo;
黎成朗笑容愈深。宜熙又沉默了一会儿,忽然翻过身,很认真、很认真地看着他,&ldo;黎叔叔,我以后都不和你生气了。&rdo;
他拉过她的手亲了亲,纠正道:&ldo;是我以后都不会惹你生气了。&rdo;
他没有懂她的意思,宜熙却不想再去解释。她心里明白就行了。经过这一次,她终于看明白了许多东西。
真正重要的,应该抛弃的。她再也不会糊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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