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5把目光从监视器上移开,问:&ldo;你感觉怎么样?&rdo;
碧碧说:&ldo;他就是个不食人间烟火的画家而已。&rdo;
小5说:&ldo;为什么这么说?&rdo;
碧碧说:&ldo;通过观察,我得出了一些结论‐‐他舌苔白厚,脚步虚浮,说明他纵欲。他的帐篷收拾得井井有条,容不得别人碰一下,而且多数东西都是单人用品,说明他很可能一直没结婚。他的指甲虽然修剪得整整齐齐,但是指甲fèng里有颜料,说明他多年来一直跟画笔打交道。他的态度冷漠而傲慢,却忍不住要对一个陌生人表明他的艺术追求,说明他一直得不到圈内的承认,一直怀才不遇,忿忿不平……&rdo;
小5说:&ldo;这些跟我们有什么关系?&rdo;
碧碧说:&ldo;没关系。&rdo;
小5说:&ldo;你内裤里那张画不是他画的?&rdo;
碧碧说:&ldo;我说了,他跟这一切没关系。&rdo;
大家昏昏沉沉地熬过了一夜,天蒙蒙亮了。
我爬起来,走出帐篷看了看,那个湖又涨了许多,几乎逼近我们的帐篷了。水面依然波光粼粼,一下下荡漾着,伪装成一个普通的湖,又阴险又可笑。
我走过去,蹲下来,捧起水洗了洗脸,它并没有发作。湖水凉凉的,我精神多了。
我拿着饼干回到帐篷,把大家都叫了起来,每人发了一块,说:&ldo;吃了吧。&rdo;
大家就着水,分别吃掉了手中珍贵的一块饼干。
我说:&ldo;你们待着,我去找找他们。&rdo;
孟小帅说:&ldo;别去了,没什么希望了。我们好好待在一起吧。&rdo;
白欣欣站了起来,说:&ldo;该我去了。&rdo;
说完,他就站起来,走了出去。
我说:&ldo;放心吧,你们三个人都会走出去的。&rdo;
没人说话。我的安慰就像一个很冷的笑话。
我说:&ldo;真的。前天晚上我站岗的时候,好像开了天眼,我见到了所有死去的队友,还看到了白欣欣。既然我能看见他们,说明我离他们已经不远了。但是我没看见你们三个人。&rdo;
孟小帅的嘴角咧了咧,似笑非笑地说:&ldo;我们就在你身后。&rdo;
章回突然说:&ldo;一个人临死的时候,一定要这么悲凉吗?我们应该快乐地离开,说不定,那个世界正在敲锣打鼓庆贺我们新生呢!&rdo;
没人说话。
他这句鼓舞像个更冷的笑话。
浆汁儿一直靠着帐篷,闭着双眼,她冷不丁睁开了眼睛,说:&ldo;我又看到他们了!&rdo;
孟小帅说:&ldo;那些死去的队友?&rdo;
浆汁儿说:&ldo;不是!小5和碧碧他们!&rdo;
说着,她站起来就朝外走:&ldo;我去找他们!&rdo;
我把她抱住了:&ldo;浆汁儿!你出现幻觉了!&rdo;
浆汁儿挣扎着说:&ldo;不是幻觉,就是他们!我都闻到了他们埋锅造饭的味儿了!&rdo;
我把她推到睡袋上坐下来,说:&ldo;浆汁儿,你冷静,回到现实来。&rdo;
浆汁儿的眼睛湿了,说:&ldo;你怎么不相信我呢!&rdo;
我说:&ldo;白欣欣在找他们,不需要你。&rdo;
浆汁儿说:&ldo;他看不到他们的!&rdo;
我说:&ldo;好好好,我去,我去行了吧?&rdo;
浆汁儿就不再挣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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