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娴吩咐的自然,几个丫头一时都愣住了,然后才面色怪异的照做。奇怪了,她们刚才那会儿还以为是自家小姐回来了,那语气根本就是小姐平时的语气,让她们做的事也是。
不管她们几个心中的疑惑,应娴对裴舜卿说,&ldo;棋盘放到这边,还有棋谱,这棋谱很好,是谁做的?我这几天收获良多。&rdo;裴舜卿把棋盘放到她面前的小几上,自己坐在对面。
&ldo;棋谱是我自己做的,棋子棋盘也是我自己磨刻出来的,娴娴喜欢就好。&rdo;
应娴闻言有些惊讶,这棋子也是裴舜卿自己磨的?她是看出来了这白石棋子不太像出自大家之手,但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裴舜卿自己磨的。她捻起一枚白色棋子看了看,然后问:&ldo;这棋子磨的很好,不像是仓促间磨出来的,大概花了很久吧?&rdo;
&ldo;嗯,是我从前磨的,有好几年了。&rdo;裴舜卿捻起一枚黑色棋子,&ldo;娴娴看上去很有兴致,不如我们来下一盘,如何?&rdo;
开始磨棋子的时候,他还没能报仇,心中日夜愤怒煎熬无处抒发,于是他就按照寺中一位大师的建议,捡了许多白石黑石来磨棋子。那位大师说,这是一种心的修行,裴舜卿磨着棋子,就如同打磨自己的内心一般。慢慢的,他感觉到自己平静下来,人也像是这小小的棋子,被打磨圆润。
这些棋子每一枚都在他手中把玩过无数次,都带着他这些年的心路历程与感情。如今他把这棋盘棋子送给应娴,其中深意不言而喻。
应娴虽不知晓其中内情,但听说他亲手磨出来,心中对着棋子也多了几分珍爱。对于旁人的心意,她总是愿意慎重以待的。
捻起一枚白色棋子,将之放在棋盘中,应娴对对面的男人一笑,道:&ldo;学生对棋艺虽然感兴趣,但是并不精通此道,如此,还望老师手下留情了。&rdo;
裴舜卿差点没被这带点亲昵的调笑给融了,有点没法集中精神下棋。但是这种状态,他依旧是赢了应娴,下了四盘棋,应娴就输了四盘,虽然输了,但她显得很高兴,看着裴舜卿的目光中带着喜爱和钦佩。
&ldo;果然厉害,我很小的时候有个棋艺老师,我觉得他肯定也下不过你,我听说你还没有和人下棋输过,是吗?&rdo;
裴舜卿笑得十分谦虚,&ldo;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不敢说自己从未输过,小时候刚学下棋,还是输给过我的老师的。&rdo;
应娴:&ldo;那你从什么时候就没输过了?&rdo;
裴舜卿:&ldo;从十四岁后,再没输过。&rdo;
应娴惊讶,&ldo;这样还叫不厉害么?&rdo;
裴舜卿摆摆手,&ldo;话虽如此,说起话来还是要谦虚一些。&rdo;
应娴露出明了的神色,&ldo;我明白了,这是你们官场上的风气,明明很厉害也不能说自己很厉害。&rdo;
裴舜卿忍笑,&ldo;对,心中知晓自己厉害便罢了,若是说出来,则会惹人不快,到时候可是会平白出现很多麻烦事。&rdo;
应娴:&ldo;你看上去似乎很有经验?&rdo;
裴舜卿轻轻咳嗽一声,&ldo;难免有年少轻狂的时候。&rdo;
两人一边下棋一边聊天,气氛异常和谐融洽,不时会有笑声传来,几个丫头默默在一边听着,心中都感觉怪异无比。
那边下棋的小团子,举手投足间都是怪异的熟悉感,越看越觉得像自家死去的小姐,这也就算了,为什么从前一直冷着一张脸不见笑颜的男主人,忽然间好像变了一个人似得?这真的不是换了一个人?
下了一宿的雪,第二天天晴了,裴舜卿早早回来,准备带应娴去园山上看梅花。
&ldo;本来就胖了,穿这么多衣服,会走不动的。&rdo;
&ldo;没关系,若是走不动了,便让我来抱你上山就是。冬日山上寒冷,这些是一定要穿的,不然生病可怎么是好,还有这件新制的斗篷,来,我给你系上带子。&rdo;
应娴无奈的站在那,让裴舜卿给她把斗篷系上。她这个身体胖胖的,穿了这么多之后,越发圆润的像个球球,试着往前走了几步,应娴觉得自己也许更适合用滚的,一定能滚得非常快。
但在裴舜卿眼里,应娴真是比世间一切生灵都要可爱百倍,粉雕玉琢的小女娃穿着毛茸茸的衣服,就算成了一颗球,也是一颗再可爱不过的球。
应娴被裴舜卿抱出门的时候,想着,该不会日后裴舜卿都要像她爹一样吧?裴舜卿则暗暗运气,觉得自己最近的力气大了不少。照这样下去,只要每日多练习抱着应娴在院子里走几圈,都能扛着八十斤的大刀上战场了。
园山有许多梅树,这时候也有很多人在赏梅,裴舜卿绕着人走,直接上了山上那个园子,然后用园子主人齐致钰的信物直接带着应娴进去了。
寒山香雪梅是京中人给的雅号,这种梅花,开时似枝头堆雪,香味若隐若现时有时无,浓郁时仿若将人浸在花海中,清淡时如隔林闻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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