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邑好写作静邑,它的温柔如同湖边的柳浪,闻莺轻啼,让人遐想。来到这里没有多久的亚瑟和艾斯兰对于这个完全不同于永安的城市居然产生了奇迹般的丝丝情愫。如果晋邑是位妙龄少女,那她的嫣然一笑一定比王春燕还要动人心魄。 亚瑟坐在马车上望着窗外的大街小巷,春风吹来了轻抚的暖意,夏天的味道在接近。两旁的商铺时而时尚时而古朴,微风带起门廊上淡红色的轻纱,里面坐着的少女轮廓婉转。这样的环境,这样的景致真是让人心旷神怡。当然,如果没有那个看似读书人的文弱年轻人亚瑟估计就不会错过与王春燕的又一次会面。就在他们欣赏这美丽的一切的时候,侍卫说王老板去了归义宫,作为满月的老板想对来自外国的使节有所表示。这个消息应该算是挺好的事,一般华之国的人预见而不得的人居然主动来找他们,不是一般的待遇。可对于亚瑟来说,他的矛盾让他选择了留守眼前的现实。很遗憾的,就在刚才消息到来之前,他正坐在马车里观看一场难得的‘演出’。 “请让小生见一面吧!” 一名看似文弱的书生正待在那艘用粉红轻幔围起来的云生院正门摆出一副凌然正气的样子虔诚地对立面的人恳求。 “不要再浪费时间了,你完全可以找别人的。” 里面的人甚是无奈,那个年亲的女士皱眉准备关门。可书生的手却硬扳着门把。 “小生知道自己的请求很无理,也知道自己不是什么特别人,但请看在在下如此诚心的份上让我见她一面,王小姐也一定不会拒绝在下的要求的!” 请求的声音不卑不亢,甚是嘹亮,但过路人都好像无所谓一般,可能是这样的事情每天走在这里发生,大家已经对此见怪不怪。但对于亚瑟来说,这是第一次他遇见这样的情况。他对于一位穿戴整齐看似颇有修养的年轻人会如此不计个人形象得展露出自己诚恳和痴心的一面而感到诧异,以至于当王春燕到归义宫的消息传来的时候他都没有打消观看这一出再平常不过的戏码的兴趣。最终,他没有敢回去见王春燕,他想看看那个年轻人到底想干什么。 没有回去的亚瑟让掉头回去的艾斯兰带他向王老板问好,自己则任由性子地准备下车问个究竟。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让一个这样的书生被无情地拦在门外实在有失礼仪。或许他可以为他说几句,至少让他不必在大街上被驱赶。不过,如果让弗朗西斯知道亚瑟这样的决定,估计又该笑他在某些方面幼稚得可怜了,当然,如果没有了这些的幼稚,那亚瑟可能也就不是亚瑟了。下了车的他迈着绅士的步来到门前,他的到来倒是吸引了不少目光。他也将手放在门把上,示意里面的人不要关门,随后他轻轻点头报以善意的微笑。 “你好,请问这是怎么了,我看里面的客人很多,为何独独将一个打扮颇有教养的年轻人拦在门外?” 谁都没有想到某个金发碧眼的外人能说一口听上去还不错的华之国语言,里面被他称为女士的人稍稍惊讶,不过依然保持足够的修养。外族人在晋邑还是很少见的,毕竟这里离西域比较遥远,偏于东南的晋邑是一座典型的华之国城市。为了表示自己并无恶意与同时还秉持着良好的待客之道,那位女士将门重新打开。她做了一个邀请的动作,示意亚瑟和书生一同进入。 “很意外您你能将华文说得那么流利,来者皆是客,虽对您这样无故插入不该插手的事件有所不满,但还是欢迎来到云生院。”说完她放进了两人,“我们并不排斥您探究新奇事物的心境。” 话没有什么不敬之处,可亚瑟多少觉得自己的目的有些被描述得不是那么令人满意,似是有那么些许的嘲笑之意,孩子自己太过敏感?不多加细想,他与一边对他表示感谢的书生一同进入了云生院。 早就听说过云生院的大名,作为满月下的娱乐场所,它的名声说如雷贯耳有些夸张,但却是人竟皆知的。当门关上,里面的一切都静谧深远地让亚瑟觉得像是到了海底。左右两旁各安放着两个等身大的香壶,从里飘出的青烟缭绕在四周,划过他们的手指,他们的鼻尖和发丝。中间的天梯直通更里面的场所,鎏金色的扶手一点也不比皇宫的朴素几分,两边各有一排桌椅,一眼看去就知道只做接待用。它们都很有秩序地摆放着,精致的雕花红木椅的靠柄某段还挂着非常细小但精致的玉佩,红色的穂安静地摇动。每只桌上只摆放了必要的茶具,紫砂雕刻着白梅的茶盅围绕着中间的那个紫砂壶,一切都显得优雅异常。 两旁各有两个入口,入口旁各站了两名侍女。亚瑟不知道是否该形容她们为侍女,因为她们的打扮更像一般小户富商家的小姐。加上刚才给他们开门的那位女士,整个云生院一层再无其他人。亚瑟的心里居然有些发毛,看着炉烟从香炉中缓缓升起,虚无缥缈一般的浮在空中,他的思想一下进入了无的状态。旁边的女管事在说着什么,亚瑟却什么也听不见。他有些模糊地看着那个书生和女管事在说着什么,忽的一下,他被窗边一阵随性而至的风吹得头发凌乱,后脑勺着了个凉,身体一哆嗦才发现自己竟然精神恍惚了好长时间。女管事看上去甚是和善,书生也似乎并没有如亚瑟想象得那么弱势,女管事一再拒绝着书生的要求,她示意着两位可以到像其他客人一样出入云生院的任何一处公共场所,但她无法带他去见他想见的人。这时候的亚瑟开始想一些基本的问题,比如,这个书生到底是要见谁。亚瑟听着女管事一直称呼那位年轻人想见的人为主子,他不禁想到了王春燕,如果说还有谁可以让满月的人称呼其为主子的话,那这人除了王春燕就别无他人了。想到这里,亚瑟不禁有些诧异地回望着眼前的书生。 “你想见的人是王春燕?” 书生也同样诧异地点了点头,没想到这个外国人居然现在才恍然大悟。 “你,你怎么会想去见他?” 亚瑟无法从惊讶中自拔了,他以为只是一个书生与哪位小姐的爱情故事,就像他看到的那些华之国小说里描写的一样,或者现在也是这样,只是对象是王春燕罢了?不,不,他觉得这种事情安在王春燕身上怎么看都不真实。 对于他的疑问,书生回答得支支吾吾,他用了很多亚瑟听不懂的话来描写自己对王春燕的感情,费了很多口舌与时间,亚瑟终于明白自己确实犯了一个错误,他真不该帮助这名年轻人到云生院来寻求他的诉求。他没有遇见什么书生小姐的缠绵故事,只是在路边遇到了一位对王春燕疯狂爱慕已久的文弱青年。长时间的听他抒发让他自己如痴如醉的内心感受,亚瑟一共就找到了三个关键词:王春燕,我以及在路上偶尔的眼神交汇。这时候的他已经开始同情那位无奈的女管事了,令他感到欣赏的是,即便如此,那位女管事依然有礼有节微笑以对,没有一点不耐烦的表现。她不断地重复不可能这个词,并报以让人无法预测的笑容。 “我想我能理解你对一名美貌女子的眷恋,不过,您可以稍微注意一下表达爱意的方法?” 亚瑟已经感到自己不得不说些什么的时候到了,或许他该结束这一切让女管事留下来一点时间去处理别的事情。可惜的是,如果一个人正在疯狂当中,那么你跟他说的话基本上毫无灌输性可言。所以亚瑟的那句话明显成了废话,对方根本无法理解他的劝导。亚瑟没有放弃,他彬彬有礼但依然鉴定如铁地试图纠正自己的错误,情况却一直不容乐观。终于,女管事对此市失去了耐心,她开始准备离开去寻找可以帮助他的人。现在,除了亚瑟和那个书生,这里已经没有了更多相关的人员。不一会儿,亚瑟在楼梯口看见了一个身影,意外瞟见他的头发,似乎是淡淡的金色。随着陪同他一起出现的女管事,亚瑟看见了跟在她身边的异国白衣公子,更让他记忆犹新的是对方夹在头上的那个十字发卡,这人正是前段时间与王春燕一同离开归义宫的诺威.纳特博提克。 “小主,就是这个人。”女管事抬眼看向亚瑟这边,这得感谢那个书生正和他站在一起。诺威走向他们,从他的眼睛里亚瑟看不到更多的东西,有些冷漠的面庞一下就让原本还在滔滔不绝的书生安静了下来。 “是你想见主上?” “是…是的。” “原因?” “……私募之情。” “可以理解。” 亚瑟以为他会说不可能,但看来他并没有表面那般冷漠。 “不过很遗憾,你破坏了这里的秩序,上面的客人已经在反应这里的吵闹和吼叫,你应该为此付出100两银子的代价。” “什么,可是我们并没有——” “这里没有你的事,亚瑟.柯克兰先生,请你听我说完。” 没等亚瑟对此作出过多的反应,诺威非常干脆地打断了他的话。他有些温睡的眼神犀利地盯着那位书生,不管他是否已经被吓得大汗淋漓。 “可以理解你的感情,但这样的请求不会被允许,无论你再来多少次。这里不是你想来就来想闹就闹的地方,交了100两银子马上走人,可以么?” 最后居然是疑问句,是的,这个诺威居然还在最后用疑问的方式结束了如此强势的话语。看看原先好大江东去嘶吼的书生,现在已完全不吭声。感情原本以为可以至少见上一面,现在却还要交100两银子才能走人?自己恐怕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可…可是小生付不出那么多钱。”书生怯怯地回应。 “付不出还敢进来,很有胆量。” “……” 诺威随即让一旁的女管事给了一本本子给书生,翻开的那一页写着些地址。 “选一个地方,在你还清这些钱之前,你选择的那个地方就是你将来要工作生活的地方。”亚瑟暴汗,诺威的一番话说的有条有理并且着实有地主之风,他要卖人吗?看看单子上写的都是什么,北方盐矿、晋邑运输、江南麦田(以下省略),都是些干体力活儿的地方。 “恕我直言,你们打算将一位文弱的读书人送到这些地方?” 亚瑟不可置信,原来云生院一样残忍无道。 “不想做体力活的话,算账也可以。” “不是这个问题,”亚瑟觉得这样的处理方式让他无法接受,“这个男人没有干什么,如果你们不让他见…你们的主子,那就放他走,不是吗?但是完全没有必要把他卖到哪里去做苦力。” “我们只是按照正规的方法来。” “这不合理。” 诺威对于合理两字微微弯了嘴角,“这是满月的地方,我们认为合理就可以。如果柯克兰先生认为哪里有问题,可以选择不合作,但现在这件事跟你没有关系。” 亚瑟本不想争,他也知道自己带这个男人进来是个错误,原本看着这里的一切,看着如此文雅的女管事和这里的每一位成员,他以为这里的做法会如同他想象的那般只是将这个读书人优雅地请出去,不过一切都被颠覆了,这里只是用优雅包装起来的残酷的黑窝,本质上与他在费尔登看见的奴隶主财产没有什么不同。更何况,现在这里处理这个事情的人同样一副西大陆的嘴脸,看上去似乎有些迷糊,但却毫不留情,不知道为什么,亚瑟觉得很不舒服。 “是我建议带他进来的,如果有什么错误那我无法推辞。” “那你就帮他把钱付了。” 没等亚瑟把自己的关系展开,诺威像是上司一样很快就将亚瑟需要办的事情说掉了。 “如果你一定要负这个责任,那就帮他把钱付了吧。我也不想在这里就这个问题跟你纠缠不清,客人已经在抱怨了。”诺威本不是个很喜欢跟别人纠缠到底的人,他讨厌过于繁琐的事情。 “什…什么?” “你应该付的出来吧,费尔登的使者,朝廷有拨付给你们日用金。” 亚瑟觉得自己被坑大了,他不付吗,他付不起吗,当然不是,这不是钱的问题。是的,他不可能付,付了不就代表他默许了他们的作为? “不,你们必须无条件放了他。” “好吧,”诺威转头,“来人,把这个年轻人拖下去随便选个地方让他去干活。” “喂!”亚瑟一把抓住诺威。 “怎么?” “你这是什么意思?!” “如你说见,”推开亚瑟死死抓住的手臂,诺威一脸无所谓的表情,“费尔登的使者亚瑟.柯克兰先生,我建议你不要多管闲事。满月和你都是宁越王的朋友,不必为这个小事伤了感情。” 如果弗朗西斯在,或许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吧,亚瑟想。他或许一开始就不会让自己去搀和进这种事情里,现在发展到这个地步,他付钱吗,还是坚持自己的原则不付?他知道满月定会有手段来处理他选择不付后所发生的事情,他该找宁越王来帮助他,但那只能让宁越王从内心里鄙视他而已。就像诺威说的那样,这里是满月的地盘,他插手了就是他的错。如果你想结束这无谓的争执,那就自己选择妥协吧。 虽然不甘愿,亚瑟还是选择了付钱,他伸向口袋掏出足够的银两放在桌上。 “这样可以吗…” 诺威点头,“可以。”说着让一旁的侍卫退了去,随即又转向亚瑟,“你们可以走了。” “等等,我有话要说。” “什么?” “王春燕是这里的老板吗?” “是的。” “她真的如传闻一样谁都不见?” “除了宁越王以外。” “好吧,那——” “我劝你不要打听那么多,柯克兰先生,有什么话你不是比较方便直接问宁越王殿下吗?”诺威打断了他的话,“走之前最后说一句,从今以后,这个书生将再无权踏入云生院一步。” “什么?你刚刚没这么说!”这次是那个书生叫了起来。 “这是规矩。” 没有再留在这里的意思,诺威转头便消失在了二楼的旋梯上。亚瑟像是被死死地吃了一回闭门羹一样,心情糟糕到了极点。他没有什么要问王春燕事情的意思,只是就这么顺口问到了而已,当然他自己是这么认为的。诺威已不见踪影,亚瑟若有所思,若有所叹,他不需要为自己的行为找更多的借口,有再多的借口也掩饰不了他的失落和叹息,满月给了他一道封闭的墙,就算他是西大陆的尊贵使者,这里依然犹如铜墙铁壁般严密,对于他,不会有半点松懈。或许他真的该通过宁越王来找王春燕,可他想不明白,王春燕之于他到底又意味着什么。他与王春燕不过几面之缘,即使真相见,他又该有一番怎样的说辞呢?亚瑟甚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对那个女人有种莫名的感觉,或许只是他不想明白而已。……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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