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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亚瑟与王港无奈中的苦涩（第1页）

A：　　王耀向所有甲士宣讲的那天鬼殷子并没有到场，在几百公里的戈壁，他正带着亚瑟快速朝永安飞奔而去。虽然留给亚瑟的时间并不多，但鬼殷子还是将艾斯兰最近大致的情况说了一遍，他也要亚瑟死死记住，无论遭受怎样的磨难都绝对不能承认事实供出真相，因为永安只留下亚瑟一个人，如果他将秘密和盘托出，将没有一个人能够来得及救他。　　鬼殷子带着亚瑟飞入延康宫内宫之时已是深夜，当晚还卷杂着狂风暴雨，园内的树被吹得东倒西歪，刚长出的嫩叶都乱飞了一地。仔细一看，园中已没有仆人来来往往，这么大的暴雨恐怕也不会有人愿意出来了。鬼殷子和亚瑟都庆幸这场大雨，很好地掩盖了他们来时所产生的声响以及两个漆黑的身影。艾斯兰显然是没有得到任何通知，在见到亚瑟前来时惊讶得瞪大了眼睛，而且还顺带关上了门。鬼殷子很是绅士地将那门一脚踢开了，只留下亚瑟停顿在空中的那只准备敲门的手还在接受了风雨的洗礼。　　“我带着艾斯兰现在就走，先生自己解决下之后的事吧。”鬼殷子大步向艾斯兰走去，他似乎用了什么奇术控制住了艾斯兰让他不能动弹，但亚瑟实在是没有看清他到底是怎么做的。更让亚瑟不能适应的是，他原先认为鬼殷子起码应该多留一点时间好让艾斯兰可以安排好现在的工作再走，这样会比较合理。　　“现在就要走，太仓促了！”说着亚瑟立刻去看艾斯兰，“你这边情报主要跟谁接头，夏寒？”　　艾斯兰本能地点点头。只听得一阵狂风刮过，原本伫立在房间里的艾斯兰立刻不见了踪影，屋内的门窗还在不停晃动，四下却只剩下了亚瑟一个人。周围除了外面的狂风，一切都寂静得可怕。亚瑟看着床上那一坨凌乱的被子，再看看床头已经熄灭的蜡烛，突然觉着自己这样的环境到很适合拍一部鬼片。事不宜迟，现在的亚瑟必须马上行动，没有人知道宁王的人会在什么时候到来。他在艾斯兰的柜子里翻来倒去找到几件睡衣换上，也在犹豫是先去找夏寒还是先躺在床上装睡。忽然他听到了几个人的脚步声。　　“先生，先生！”听来是府上小丫头的叫声，只可以为了穿透这疯狂的暴雨，她的声音变得比平常尖了许多。亚瑟将换好的衣服立刻藏在衣柜里，他准备就穿着睡衣开门。　　“怎么了？”亚瑟探出头来望向回廊深处，跑来的小丫头上接不接下气，满脸的通红。　　“先…先生，门外有人找您！”急切说完，小丫头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但她还是在句尾强调了一下，两个眼睛瞪得老圆，“感觉是衙门的人！”　　亚瑟立刻觉察到了事情的蹊跷，或者说他立刻紧张起来。难道是宁王派人来了？这时间未免也掐得太好了，只给他留了换衣服的几分钟而已。　　“我换件衣服马上就来，你先让他们进来坐坐。”亚瑟给丫头使了个眼色。正当小丫头掉转头往大厅跑时，守门的侍卫踉跄赶了来，雨滴从他的脸颊滑落，身上只穿了一件布衣却湿了大半，“主上，他们已经往这边来了！”　　亚瑟震惊，看来果然应该是宁王派来的人，“先生，您看我要让侍卫们挡一下么，他们到底什么怎么了！”亚瑟一手挡下了他，“你快去通知园内的所有人，我可能最近几天都不会回来了。”侍卫还痴呆地立在那里淋雨，亚瑟又使劲将他一推，“快去！”只听得那个木讷的侍卫悻悻跑了开，不远处却已经可以嗅到了来人的气息。亚瑟定睛一看，大雨升起的薄雾挡住了他的视线，但他可以辨别出那个殷实的轮廓和走路的气场。步子很大，身后大约是黑色的长摆似乎就要拖到了地上，脚步声沾着雨水特别响亮，之中还有金属摩擦的声音，亚瑟判断此人应该穿了有钉的靴子。亚瑟没有进去重新换一身衣服，他认为现在这身艾斯兰的服装更容易不被看出。一行人来到亚瑟的住处，也因为亚瑟的面貌非常好认，他们找得也很快。带头之人身高八尺有余，嘴角的胡子还在滴着水但整个人却精神矍铄。　　“是亚瑟.柯克兰，费尔登使者？”来人粗狂问道。　　“是的，你们是谁，未免太没有礼貌，知道现在几点吗？！”没等亚瑟说完对方便一把将他抱起扛在了肩上，随后的几个黑衣人很是利索地窜向宫里的其他地方查探其他人的下落，剩下站在领头身后的那个人，他麻利地将黑袋子套到了亚瑟头上。兴许是里面放了让人昏迷的药物，亚瑟很快就不再动弹。当他睁开眼睛，周围的一切都已变得陌生。　　“看来你没想象的会睡。”直觉告诉亚瑟这是有人在对着自己说话，他想到了钢琴中的钢丝，直脆得一弯就断。很快他听到了逐渐靠近的脚步声，虽然不算是很快，但声响起伏的频率倒是明显能感受到此人压抑却急切的心情。此时的亚瑟刚开始有了点意识，他努力想睁开双眼，但他最先感到的是屁股上的疼痛。视线刚好落在了自己的两腿之间，他这才发现自己居然是坐着的。照腿的酸痛程度来看，他这一觉睡得可不短。　　“醒了就先吃东西，本王跟你商量点事。”来人依然用一种过于平坦的语气跟他说话。很快，有人将盘子端到他身边，轻轻往他嘴里塞了个包子。亚瑟被呜呜地堵住嘴说不出话来，他本能想用手拿出嘴里的包子，这才发现自己被捆绑着。　　“你，这算哪门子的商量？”亚瑟拼命挣脱着，抬头却看到了王港的一张扑克脸。心想着果然是王港，亚瑟倒像是一块大石落地，“我这样没办法吃饭，先放开我可以么？”应该说，亚瑟的态度相当好。但即便如此，王港还是果断拒绝了他，“有人喂你。”亚瑟叹口气，他真是没什么心情跟王港在小事上纠缠，毕竟他现在的被绑架之旅才刚刚开始。边被人喂着，亚瑟也思考着很多问题，比如王港到底会问自己什么。根据鬼殷子的猜测，王港很可能想知道亚瑟与本田或者王澳的关系，他也想知道亚瑟到底知道些什么。亚瑟抬头凝视着王港那张扑克脸，他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宁王的表情从来都不会让人省心。　　“你跟本田走得很近。”亚瑟嘴里的食物还没有下咽，王港就开始审问了。　　“不知道宁王的近指的是什么，不过本田确实是我们相处时间最长的华国人了。”　　“所以很多事他也会对你说。”王港继续毫无感情问道。　　“殿下指什么？我却是很疑惑殿下深夜绑架一名外交使节究究竟要干什么？”亚瑟还是很能处理这样的场合的，毕竟他不是没见过市面的平民百姓，“如果我有哪里得罪了贵国，请直接告诉我。”言下之意是我很不满你们这样的礼遇。一般是普通官员，对于亚瑟这样的表态一定是倍加道歉，他们会给亚瑟松绑然后告知他也许是什么原因，以及他还需要等待多久。但王港是宁王，是皇子，对于亚瑟强硬的态度他根本不屑一顾，礼数，绑架，你以为这里是谁的地盘，我既然能够做出就代表我根本不在乎后果。　　王港像是没听见一样继续说了句话，“你还是少掺和他们的事为好，小心回不了费尔登。”　　这句话的信息量并不小，王港因为对亚瑟与本田和王澳的关系并没有有力的证据，但却也探查到一些，可这些结果是不能摊开来说的，于是他用了这么一句警告成分略多的话来告诫亚瑟，最好不要做多余的事。可亚瑟就是吃准了他没有有力证据证明自己与王澳或本田有关的事实，于是便装作是一副被震慑到的样子。　　“你说…什么，为什么我不能回费尔登！”说着激动了，亚瑟的眼睛变得滚圆滚圆。这一瞪倒是换来了王港的一眼鄙视，那样子仿佛是在说，‘你别装，你以为我看不出来’，“王澳呢，在晋邑时跟他的关系怎样。”王港还是自顾自地问问题，根本不理亚瑟的任何反问，亚瑟说要是在以前在正常环境下他绝对要把王港摁在地上捶打一万遍，可现在也只能任由这个人牛气了。　　“你弟弟待我们很好，比你好多了。”亚瑟对着王港皮笑肉不笑的，话可没少了讽刺。　　“你最好知道自己现在是在哪里，野蛮人。”　　真当是，如果不是在华之国，如果不是因为他有任务和责任在身，他亚瑟.科克兰绝对不能容忍有人这样对自己说话。可他现在气没法出，话没法说，就连双手都无法动，“的确，宁越王如此高贵，又怎么会跟我们这些野蛮人交心谈论呢。”亚瑟那声音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你还会以为是他哪里掉了颗牙齿，嘴角颤动的频率也值得人深思。这时的王港不免皱起了眉头，他慢悠悠地来回踱步，然后又是一脸面无表情地紧盯亚瑟，“任朝和你的事最近传得沸沸扬扬，她也告诉我，你找他打听过本田菊。你认为我会相信你和本田菊什么都没有么。”　　任朝会告诉王港她当初为了艾斯兰所做的那些事？亚瑟认为这种可行性是有的，毕竟任朝恨的是本田菊，对于宁王她倒是态度不那么明确，忽左忽右。可这时候的亚瑟该回答什么呢，王港已经告诉了他，他知道自己做过这些事了，已经脱不了干系了，那自己是否还需要坚持？瞬间思考出一个结果，亚瑟决定还是坚持到底为好，他随便找了个理由开始搪塞，“本来跟任尚书沟通是我的工作，当时任朝来了多说了几句，结果发现他们家与本田家真是有着血海深仇。你看，本田本来也算是我们的oldfriend，我对他表示点关心难倒也不可以？”　　“看来你是想跟我对到底，亚瑟.科克兰。”王港怎会被亚瑟这样的说辞蒙混过关，真要是过关了，也是因为王港不想追究。可现在不同，王港就是为了要将亚瑟嘴里的真相套出来才将他锁在这里，“本王不会无缘由将使节带到这里，你应该清楚本王手里有你活动的证据。”　　王港的这一句让亚瑟心里稍微没有了底，特别是他略微眯起的双眼已经脱离了他一贯的扑克脸，这让亚瑟觉察到王港可能开始生气了。但他不能就这样将事实和盘托出，想一下，如果王港真的拿到了什么证据，他能够对自己做的就绝对不会是现在这样了，很有可能他是在虚张声势，为的是让亚瑟把事情都交代出来。于是亚瑟在最后选择了干笑，慢慢的又从干笑变成了嘲笑，这样一边的王港简直恼羞成怒，他狠狠往亚瑟的椅子替了一脚。亚瑟想用手擦拭一下笑出来的眼泪，却赫然想起自己还不能动弹，于是他看着王港，又是一副自负的模样，“宁王，您实在是…我记得你们有个成语怎么说，杞人忧天？在我看来，您一定是因为宁越王叛变了所以看谁都是敌人，看谁都有嫌疑，但请相信我，那百分之八十都是你的幻觉。哦——！”　　没等亚瑟说完他的椅子又挨了王港一脚，这回的王港再也不是扑克脸了，他几乎气得两眼发红光。　　“事到如今你还在谎话连篇，本田菊已经将你们的计划告知与本王，别妄图将自己扮演成一个不知情之人，你最好能够把所有真相都说出来，到底为何参与到这些事中，到底是否跟本田一样还惦记着王耀，你都要说清楚！”王港的怒火憋在胸口却实在找不到一个出口释放，这是他少有的几次大动肝火，他紧盯着亚瑟，而亚瑟也毫不犹豫地看着他。当王港发现亚瑟除了否认其他的什么都不说之后，王港重步离开了房间，门被他毫不犹豫地带上了，临走时只留给亚瑟一句话：“你就这样在这里绑十几天吧，自己好自为之！”　　想来王港其实还是很通情达理，毕竟他没有对亚瑟大刑伺候而只是说要关他十几天。可亚瑟低头看看被严严实实捆在凳子上的自己，想到今后都只能这样吃饭这样睡觉，他真觉得没比动用大刑好多少。哦对了，王港临走时可没说会给他按时送饭，所以是否能够有三餐喂饱那还是个疑问呢。亚瑟有些后悔，或许刚才好好回答王港就不至于受这皮肉之苦了，运气好的话说不定当天就能回延康宫，可这也只能怪亚瑟那张傲娇的嘴不争气了。　　B：　　三天之后，当亚瑟还在那张木椅上苦苦支撑，当他还在告诉自己要坚持还有很长的日子要走时，王港夺门而入。那时的亚瑟已经奄奄一息，虽然他每天有一顿饭可以吃，但被绑在凳子上无法睡觉的经历已经让他快精疲力竭，所以他自然无法看清王港当时的表情。但他听到了如战马奔腾般急促的脚步声，当某人夺门而入时，亚瑟甚至出现了王耀的军队已经濒临城下的幻想。突然他感到自己的脸上多了什么东西，那东西接着又从他的脸上滚到了他的膝盖上。　　“额，痛！”硬实的木头搁着亚瑟的两腿，他的两腿这几天来还没有承受过这么沉重的东西。只听得一声大叫，亚瑟慌张地抬起头。看到的景象的确让他惊异，因为即便是别人也很少看到某人如此六神无主却又颓废的表情，他的眼中什么都没留下，呆滞又发狂。　　“宁王？”亚瑟惊异得忘记了身上的疼痛，他从没见过这样的王港。只见王港一个箭步冲到亚瑟面前，握着亚瑟的肩膀不住地摇。　　“你告诉我，这是在开玩笑！”躲不开王港惊恐的视线，亚瑟惶惶不安，他听不懂王港在说什么，而他也确定王港现在的精神已经不正常了。　　“请问您到底在指什么，宁王殿下？”　　王港抓起刚才丢给亚瑟的那一卷长书，拉开摊在亚瑟面前，他依然盯着亚瑟甚至连眼睛都不曾闪动。亚瑟顺着王港手指的地方看去，那里赫然写着王耀的名字。这有什么奇怪么，虽然现在王耀是个禁止提起的名字，但如果哪本书上出现了也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亚瑟最初并没有理解王港的用意。但他并没有马上显出疑问的神情，如果王港指的是这纸长书让他如此震惊，那这其中就一定有玄妙。于是亚瑟从长书的开头看了起来，虽然对他来说读起来有点困难，但当他逐渐往下看，额头上的汗珠也随之不断冒出。　　“这是…王耀写的？”亚瑟抬头对着王港瞪大了眼睛，“他出兵了，他要来攻占永安了？”　　没错，长书正是王耀发往各地的檄文，宣布他将以秦王的名义支持宁越王的义举。看到这里，亚瑟自己已是惊心骇瞩，再看王港，他更是惊魂失魄。亚瑟与王港的心情是不同的，对于王耀，亚瑟是没有想到他会这么做，而王港则是完全没有想到王耀还活着。亚瑟可以是开心，或者是震惊，但王港只剩下惊魂不定了。他开始怀疑是本田菊和亚瑟复活了王耀，但本田菊那被劫了的药也不是用于复活的，再看亚瑟现在的反应，他似乎一点也不惊讶于王耀的存在，于是王港便更加怀疑是亚瑟单独做了些什么。　　“你知道他活着？”王港眯起眼睛有些咬牙切齿，抓着亚瑟肩膀的手活生生是要捏碎他。亚瑟苦命支撑，坐下的椅子在一点点蠕动。　　“我一直把王春燕看成是他，额…毕竟真的很像。”亚瑟干笑着，“没想到还真是他，哈－”　　王港像是顿然醒悟般翻转了长书又看了一遍，书上说明了王耀在这之前的确是以王春燕的身份生活在晋邑，但这不对，王港他见过王春燕，她的容貌与王耀并不像，“怎么可能像，他们哪里像了？”问话刚一出口，王港就意识到自己是被骗了。是的，当然可能不像，如果王耀当时易了容再来见他的话！王港一把将旁边桌上的陶瓷器皿推到了地上，乒乒啪啪一大堆的瓷器碎了一地，小碎末甚至溅到了王港的手上，可他依然怒目而视不曾感觉到一丝痛楚。亚瑟看着他，王港的胸前一直在起伏不定，在一腔怒火之后是莫名的悲哀。毫无疑问，这种悲哀亚瑟感觉到了，但他说不出为什么，连着他自己的心脏也抽紧了一般。　　“他骗了我，是这样吧？”说这句话的时候王港意外地平静，亚瑟觉得也许这就是哀莫大于心死的感觉吧。这样看来，王港对于王耀的感情相当深厚，恐怕一点也不输王澳。可亚瑟又记得王耀对王港并不待见，应该说是自从他以王春燕的身份存在后他就开始不待见王港。王耀说，王港有自己的目的和利益要追寻，他喜爱的应该是死去的那个自己。亚瑟望着王港现在那双充满了死水的眼睛，他怀疑也许事实并没有王耀想的那么无情。　　“我想，那是迫不得已吧，大概。”亚瑟试图用模糊的语言去安慰王港，他真的能感受到他心中的伤悲。　　“这么说他一开始就活着，一开始就打算这么做。”王港似乎逐渐平静下来，他也没有因为亚瑟刚才那句话被感染多少，依然按照自己的步骤去思考。　　“如果王春燕就是他，那么的确如此。”　　骤然，王港笑了。亚瑟说他的笑容很像王耀，估计是因为很少人看到，所以没有被人发觉。但那笑声分明让自己不寒而栗，骨子里犹如蚂蚁在爬，“原来他一直活着，一直在隐瞒。他是为了想要重新得到一切，竟然如此…哪怕是做娼受尽侮辱！”　　“不，他没有做过**，那怎么能算是做**！”亚瑟听得懂娼这个字，因为华之国的人很多都这么说。可他不认为王春燕当初做的是娼妓，她只是偶尔陪陪达官贵人罢了，从不出卖**。可就连亚瑟自己都知道，华国有一种娼妓正是如此。对了，王春燕并没有贱籍，亚瑟像突然发现了新大陆一样。　　“自降身段去陪那些三教九流的人吃饭喝茶，这也配称为皇族？现今大白于天下了，那些他陪过的客还不知在哪里偷笑！”王港说得恶狠狠，他像是对王耀恨铁不成钢不懂得自爱，但亚瑟分明又觉得王港是在看轻王耀，那不屑的眼神，用鼻孔说话的方式，仿佛在他眼里王耀已经是个最低贱的奴隶，满身的污泥是如此不堪。兴许是有着与王耀同病相怜的经历，亚瑟听着王港的话异常刺耳，在他被流放之后，他就再也不愿意将这些话说出口了。王港的那些话更像是洒在人伤口上的盐，居然让亚瑟的某些地方隐隐作痛。　　“您怎么可以这么说，宁王殿下。您有尝过被人抛弃街头的滋味吗，你有尝过被人唾弃的滋味吗，你有尝过吃不饱穿不暖，就是想自给自足也没人基于机会的滋味吗？当你连能否活下去都是问题时，你的那些尊严那些在乎还能够算什么！”亚瑟说，他不是想为王耀辩护，他只是讨厌听到王港的那些话。王港的话使他就像一个没有经历过是非养尊处优的孩子站在路边嘲笑路过的农民没有教养，像一个高尚的圣人指责快要饿死的人怎敢吃嗟来之食一样。体会过那种生活的人都知道，要想活得有尊严就要先学会忍受没有尊严的日子，没有人可以笑那些走过来的人。　　“这是他自己的选择，他完全可以选择作为一名百姓生活。”王港仍然没有被亚瑟的话所动摇，眼神里依然充满了不屑。　　“如果他那样的话你是否又会嫌弃他是个孬种呢，他难道不是你最敬爱的哥哥吗？哈~”　　“在他被流放的那一刻就已经注定了他的结局。”　　“可他现在回来了，他想证明自己在这场游戏中没有失败！”　　“他已经输了！”　　亚瑟意识到王港的思想很是怪诞，在他的眼里，王耀的一次失败就代表了他全部的人生，哪怕他回来了那也不是他应该做的事情。王港在用自己的眼神告诉亚瑟，这个世界不欢迎王耀，即便他是以前世界中最完美的王子，可现在，在这个华之国的舞台，已经没有他的位置了。就算王耀再努力，他也已经有了污点，他不可能赢过所有人。亚瑟对此不可理解，让一个人重新爬起来是困难的，但王耀奇迹般的做到了。而作为弟弟的王港，难道他不应该对自己的哥哥感到钦佩吗？很显然他没有，并且还在嫌弃着他的肮脏。亚瑟觉得事情不该是这样的，事情不该是如此接近王耀所描述的那样。　　“他站起来了，他重新站起来了，王港！”亚瑟破口而出王港的名讳，他的嘴唇在颤动着，“我相信包括罗德里赫在内的很多人，如果知道了王耀的身世都会钦佩他而不是贬低——唔！”　　预料之中的，这次是亚瑟腹部狠狠挨了王港的一脚，他甚至没打算立刻移开，“亚瑟.科克兰，你要明白这里是我的地盘而不是你的，你胆敢如此出言不逊直呼我的名讳！本王不是你喜欢的王耀，没有留给你那么多怜悯！”强忍着疼痛的亚瑟无法张开眼睛，但他肯定王港的眼神一定可以吃人。他本不是一个会劝说别人的人，可他今天说了很多。王港的情绪在他眼里是可怜的表现，他也很惊讶自己居然会这么想。也许是在大隋的日子太长了，很多想法潜移默化就被影响了。亚瑟很想睁开眼睛看看王港现在还是否怀着一股子气，可他实在又累又痛。　　突然，门外传来侍女急切的声音，她告诉宁王，皇上召他立即进宫。想来王耀的那一纸常书也已到了皇帝那儿了。亚瑟知道王港即将摔门而去，但他很想让王港留下。他知道王耀不会真的想杀王港，如果他能够劝动王港投降或者改变对王耀的看法，那他们的结局或许便不会如预料的如此悲惨。于是在王港走出的那一刻，亚瑟硬是花完了自己最后一点力气喊住了他。　　“殿下，你…能否…在面见皇上之后…给我最后…最后一点时间，我…我想跟您谈谈！”亚瑟无法睁开双眼，他为了要拖住王港而拼命将椅子往前移，却因无法掌握力道而联同了椅子一起摔到了地上。他也感觉不到王港在回头看他，虽然一句话也没有给亚瑟留下。　　王港走后，进来的小丫鬟马上将亚瑟扶了起来，她照着王港的意思将亚瑟松绑拖到了床边，可惜那时的亚瑟已经昏迷不醒，连知觉也没有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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