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据点点头:&ldo;好,前面引路。&rdo;
那人应了一声,引着刘据向凉风亭走去。等他们路过僻静处,刘据问道:&ldo;昨天父皇去临江楼了?&rdo;
&ldo;是,&rdo;那人也不隐瞒,&ldo;陛下昨天说要散散心,就让卑职陪着出去转了转。&rdo;
从看到这人在宫门口等自己,刘据就知道他已经把昨天碰到自己的事和父皇说了。这个人原是匈奴休屠王子,被霍去病俘虏后在宫中做了马奴,后做了皇宫的马监,现在是刘彻身边的侍中,他叫金日磾。金日磾虽是匈奴人,却能审时度势,深受汉武帝的信任。他昨天看到了刘据,回去后一定会汇报,所以刘据也不必隐瞒什么。
当刘据到了凉风亭后,刘彻让他也坐下,他开口就问:&ldo;你昨天也去临江楼了?&rdo;
&ldo;是,&rdo;刘据据实回答,&ldo;儿臣本来想去看看,可惜儿臣去的迟了,听说出了点事,就没上去。&rdo;
刘彻看了看儿子,刘据说的和他从金日磾那里听到的情况差不多,他又问:&ldo;那楼上的事你都听说了?&rdo;
刘据点点头:&ldo;儿臣的几个卫士先到了那里,那里发生的事儿臣都听说了,好象中尉王大人已经带他们回去问话了。&rdo;
&ldo;那你对这件事怎么看?&rdo;
刘据知道会有这么一问,他现在既要把这件事缩小了,又不能让自己的父皇看出来他是在故意回避:&ldo;两位舅兄实在是有失体统,竟然和一群泼皮当街打架,不仅丢了舅父的脸,也是丢了皇家的脸。&rdo;
&ldo;还不止这些,&rdo;刘彻显得有些生气,&ldo;你就没看出点别的什么?&rdo;
刘据一看父皇逼得太紧,只得又说:&ldo;好象那些泼皮是和海西侯一起的,他们好象一直对舅父不满,昨天的事可能与他有关。&rdo;
&ldo;何止啊!&rdo;刘彻站起身来,望着远处,刘据也急忙站了起来,站在一边,&ldo;你这位舅舅平时倒是深居简出,可他一帮部下总以卫家军自居,自觉不自觉的就站在了一起;还有李家三兄弟,也不让朕省心,没事管这么多干什么?就不能回家享享福?&rdo;刘彻越说越激动,仿佛他说的几个人就在他面前让他骂。
刘据只好站在一旁听着,他知道父皇这是在发泄,劝也没有用,反而火上浇油,所以他也不插嘴。这时,一个太监跑了来,说是王温舒应诏而来,正在外面等候。
刘彻压了压火:&ldo;让他进来吧。&rdo;刘据知道,父皇是想了解一下处理结果。王温舒进到亭来,急忙跪拜,他可不知道一大早皇帝找自己什么事。
刘彻也没让他起来,直接问:&ldo;听说昨天有人在酒楼里打架了?&rdo;
王温舒心中一惊,心说不好,这事怎么让皇上知道了?李家和卫家的生死与自己无关,可自己要是处理不好也有掉脑袋的危险,他急忙回禀:&ldo;是的,昨天阴安侯与发干侯在酒楼里与人发生冲突,属下已经带回处理了。&rdo;他尽量把事情说得轻些,可又不明白为什么皇上会知道,又不敢乱说。
&ldo;哼!&rdo;刘彻哼了一声,没有揭穿他,又问:&ldo;那你是怎么处理的?&rdo;
&ldo;回皇上,两位侯爷打了人,砸坏了东西,臣已让他们赔偿酒楼所有损失,那几个无赖冲撞侯爷,臣已判他们监禁三个月。&rdo;其实侯爷他早放了,什么事也没有,那几个无赖也只判了三天。
&ldo;太轻了,&rdo;刘彻阴沉着脸说,这把王温舒吓了一跳,可他不知道说得是判哪个轻了,也不好回话,刘彻继续说:&ldo;阴安侯、发干侯当街打架,有失体统,罚俸一年,交大将军禁足三个月;那几个泼皮辱骂侯爷,斩首。&rdo;
&ldo;啊?!&rdo;王温舒一惊,没想到处罚这么严重,可他也只好说,&ldo;臣遵旨。&rdo;
刘彻又说:&ldo;朕的上林苑还需要添置一些东西,可少府缺钱,你就捐五十万钱吧。&rdo;
&ldo;臣遵旨。&rdo;王温舒心说,罚钱就说罚钱,为什么非要说捐?不过还好只有五十万,花点钱躲了这次灾也是值得的。
等王温舒走了,刘彻又问刘据:&ldo;现在又看出点什么?&rdo;
刘据早就明白了,当下回道:&ldo;儿臣看出来了,大将军虽然想远离这些争斗,但他的影响力太大了,不是他想退就能退的。&rdo;
刘彻点点头:&ldo;虽然不太全面,能看到这一步已经很不错了。朕知道你和你舅舅的关系很好,可日后你们毕竟是君臣关系,他只要站在朝堂上,就有人会跟他走,这些年朕打压了不少跟着你舅舅走的人,就是要让天下的臣民都明白,大汉江山姓刘,不是姓卫!&rdo;
刘彻又摸摸刘据的头:&ldo;虽然你才十六岁,可你是当今太子,你什么都好,就是心肠太软,所以朕才想让你在军中历练历练,本来朕想把该打的仗都打完了,现在看来是不行了。&rdo;
刘据应道:&ldo;谢父皇教诲,儿臣记下了。&rdo;
&ldo;记下就好,&rdo;刘彻叹了口气,&ldo;朕也知道,这不是说改就能改的,不过只要你有这个心朕就放心了。&rdo;接着,他又话锋一转,&ldo;今天我找你来还有一件事,就是想问问你组建神箭营的事,你那准备的怎么样了?&rdo;
&ldo;回父皇,儿臣从卫士中挑选了一批人,准备组建神箭营,神箭营的校尉我也选好了,是儿臣的一个郎官,有点本事,不过年龄小了点,才十五岁。&rdo;刘据说这话的时候也有点担心,怕他父皇另派一个校尉,那他以后做事可就不方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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