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看门?”“对。”两人对视了一眼,同时在对方眼里看到了极力忍耐的笑意。过了好一会儿,玉佩停止了闪烁。另一头安静下来,只有微微的喘息声,似乎是终于逃脱了吱吱叫灵草的魔爪。须臾,山殷颤抖又难以置信的质问响彻书房:“明尘!为什么你家门口的草会打人!!!”明尘:“……”这怎么能问他呢?明明他死之前还是一株很温顺很胆小的草,只会吱吱地欢迎人。……不过想想也知道,会教唆吱吱叫灵草打人的,只有容昭了。方九鹤很不厚道地笑出了声,戳戳玉佩,道:“我说,你不会连门都没进去吧?”山殷怒道:“我这不是怕打坏了明尘家的门么!方九鹤,你别在那里偷偷地笑!我听得见!”方九鹤一招祸水引东:“明尘也在笑。”山殷:“?”明尘咳嗽了一声,敛起笑意,正色道:“你再去一趟,告诉它,是孟知凡让你来的。”“哦?”山殷将信将疑地折返回去,“它听得懂人话?”“它不仅听得懂,还会认人。”明尘目光柔软了几分,“容昭带回来的这株草很聪明的。”“哦,是,很聪明。”山殷在门口不远处站定,干巴巴道,“我一回来就看见它在给院子里的其他花花草草浇水,手法还挺熟练。”明尘:“……”方九鹤:“……”山殷对聪明的灵草报了孟知凡的名字。那株灵草愣了一下,凶悍的小卷叶顿时软下来,犹犹豫豫地在他身上拍了两下,又凑近玉佩听了听明尘的声音,须臾,扭扭藤蔓,让开了一条道。山殷:“……真的让我进了。”“你家的草不错。”方九鹤支着下巴,偏头看向明尘,颇有些怀念道,“我以前也养过一只很聪明的鹰。”明尘随口道:“怎么没听你提起过?”“死了。”方九鹤漫不经心地用指尖拂了一下玉佩,“我还没飞升的时候它就死了……你听吧,我去那边的榻上歇会儿。”“好。”山殷一点也不介意少了个听众,一边在淬玉居里转悠,一边絮絮叨叨地把眼前之所见说给明尘听。一个月前的那场围攻中,淬玉居很幸运地没有遭到一点破坏。院中花草依然繁盛,姹紫嫣红地灿烂着,窗边还垂落着一串串鹅黄的小花。厨房的案板上还有几片切好的肉,似乎正准备下锅,不过已经烂掉了,锅里的萝卜汤上浮着一层黑乎乎的霉菌。卧房没有上锁,山殷轻轻一推就开了。桌上落了层薄薄的灰,上面摆着一尊牌位,牌位前还有一束白棉绳系着的黑发,地上随意地扔着一本书。山殷拾起来,翻到封皮那页,发现上面写着“无情道心法”。“嗯……这个木牌刻上的字好丑,似乎和门口‘淬玉居’的字迹出自同一人之手。”山殷辨认了好半天,才勉强瞧出来,“孟知凡?这莫非是……死者牌位?罪过罪过,刚才我不应该说丑的。啊不对,人又没真死……”明尘眸光动了动,垂下眼睫。容昭还给他刻了牌位。“这个白棉绳和头发,我好像在哪见过差不多的……”山殷努力思索,围着桌子转了两圈,一拍大腿,恍然道,“我想起来了!之前下界找你的时候,我跑了很多地方,在南边的小村落里遇见过这种习俗。”明尘一怔,追问道:“习俗?”“对。他们会割下亲人的一缕头发,缠上白棉绳放在牌位前,等头七过了,再随着遗体下葬。据说这样转世时的坏运气就会被头发缠住,能庇佑死者下一世平安喜乐。”山殷顿了顿,低头看了眼自己手里的心法,有点迷惑,“容昭?无情道?”明尘倏地攥紧了玉佩,指尖颤抖得厉害。……下一世。他记起来了。肉身灵芝若被炼成丹药,就会魂飞魄散,不入轮回。所以容昭杀了他,又祝福他下一世平安喜乐。细思起来,先前一直不敢动手的仙道盟突然如此大肆进攻,难道仅仅是因为容昭重伤么?若是不慎失败,之后就要面对来自尊者的怒火和不死不休的报复。仙道盟难以承受,也绝不会如此草率行事。但如果说……容昭的无情道心破了呢?淬玉山失去了尊者的庇护,肉身灵芝成了人人垂涎的宝物。……容昭又能怎么办?那日无一活口的淬玉山,被藏起来的淬玉居,亲手刻的牌位,白棉绳束着的头发……明尘一点点补完了所有的来龙去脉。浩荡的仙元不受控制地逸散出来,横冲直撞,书房内的所有物件都在微微震颤。“砰”!桌上的茶盏炸得四分五裂,水花四溅。明尘有些仓皇地抬头望向方九鹤,似乎想说什么。只见方九鹤干脆利落翻身下榻,瞬间移到他身后,一巴掌砍在后颈,把人打晕过去。玉佩叮当掉在了地上。“还有其他地方要看吗?明尘?喂,明尘你在听吗?”山殷晃了晃鸿雁玉佩,纳闷道,“没声儿了?”“暂时没有了。”方九鹤一手扶着明尘,一手拾起玉佩,从容地应道,“你先在淬玉居歇会儿,有事再找你。”“哦。”-方九鹤将明尘扶到塌上躺好,顺便收拾了那只碎掉的茶盏,正打算摸点果干出来打发时间,忽然听见明尘袖中发出轻轻的铃响。他撩起明尘的袖子瞧了瞧。是一枚系在手腕上的同心铃,上面刻着应声咒。这种铃铛往往有一对,想把对方叫过来的话,只需要在应声咒上轻叩三下即可。像现在这样乱响,大概是因为另一枚铃铛的持有者试图把它摘下来。方九鹤顿时有点头大。因为另一枚铃铛,在容昭身上。容昭醒了。你有见过我的道侣吗方九鹤迟疑片刻,还是决定先过去看一眼。毕竟明尘是自己打晕的,要是容昭醒来后没人看着出了事,自己也不好交代。但是容小仙那脾气……指不定是谁出事呢。方九鹤莫名有种悲壮感。他还是去了。刚到屋子门口,就瞧见容昭拖着迤地的长发迈过门槛,探头探脑的,有点迷惑又有点警惕,见到有人过来,似乎想要缩回去,但又停住,冲他招了招手道:“你,过来。”方九鹤:“?”“这里是什么地方?”容昭把碍事的头发捞在手里,免得不小心踩到,“你有见过本尊者的道侣吗?”“……什么道侣?”方九鹤思忖着,明尘的名字已经到了嘴边,在舌尖一转,又被咽了回去,“孟知凡?”“对,本尊者找不到他了。”容昭皱起眉,心头躁意止不住地往上翻涌,又忍住,对眼前这个还算友善的陌生人礼貌地重复道,“你见过他吗?”“见过。”方九鹤差不多明白是怎么回事了,略一思索,糊弄道,“他出门去了,很快就回来。”容昭眼神一冷,警惕地退后半步,往袖子里摸了一下,没摸到绕指柔,嘴角绷得更紧了。“孟知凡从来不会独自下山。你在糊弄本尊者?”“这里不是淬玉山。”方九鹤避重就轻地解释道,“你受了重伤,孟知凡你带来这里养伤。其余的我一概不清楚。”容昭一怔,看起来更加迷惑了。不过他也没说什么,只是不安地拨弄了两下手腕上的铃铛。“这是同心铃,在上面叩击三下,孟知凡那边的铃铛也会响三声。他应当已经在往回赶了,还请容……尊者少安毋躁。”容昭闻言,抬起头仔细打量了他一番,神色稍缓,问道:“你叫什么?”“方九鹤。”方九鹤听出了其中的友好意思,趁热打铁地铺垫道,“既然你住在这,那我们以后或许会常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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