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想了想,说:&ldo;因为和她的工作无关,我没有主动给她看过,但不排除她偷看。&rdo;
&ldo;不要说得那么难听好不好?&rdo;不知为什么,那兰不愿听任何亵渎宁雨欣的话。
&ldo;你也不要把每个人都想得那么简单好不好?&rdo;
那兰知道宁雨欣和&ldo;简单&rdo;二字相去甚远,但她不想和秦淮深入探讨,又问:&ldo;宁雨欣被害前的那天夜里,这岛上有位姓谭的老太太看见有蓑衣人在湖面上垂钓,好像又验证了那个传说……&rdo;
&ldo;听说过&lso;小说家言&rso;吗?这是文绉绉的说法,按普通话说,就是&lso;胡说八道&rso;,谁要是相信我们编的故事,就是在相信怪力乱神邪教迷信传销老鼠会。何况,蓑衣人钓命是湖边这一带的老迷信了,很显然,老谭姨是心理暗示的受害者。&rdo;
&ldo;你刚才还说,引子二里的描写都是确有其事,难道那两个女生看到一条小船上五个人在垂钓,也是假的?&rdo;那兰抓住了秦淮的漏洞。
秦淮说:&ldo;算你厉害,那个,倒是真的。那个护士和她的朋友,真的看到了一条小船,上面五个蓑衣人。&rdo;
&ldo;能不能告诉我她们的名字?&rdo;
&ldo;小说里不是有吗?&rdo;秦淮有些不怀好意地笑着。
&ldo;你别把我的脑子想得那么简单好不好?你怎么可能在小说里用别人的真名?何况,在那么恐怖的场景里。&rdo;
第二十一章恶梦重温
诗黛芬妮婚纱摄影是江京数一数二的影楼,生意总是爆棚,只有非周末工作日,影楼里才不会让顾客觉得逼仄。岑姗姗特意调休到周二,希望整个拍摄过程可以轻松流畅,不会有上前线下火海的感觉。
事与愿违,人还是那么多,休息室里,一眼望去,上完妆的新娘新郎,如白山黑水,或者,白天鹅和黑乌鸦。现在人结婚离婚,不讲质量,只讲数量,婚纱摄影的生意才会那么好。和岑姗姗一起上班的一位护士,三十出头,就已经拍过三次婚纱照了。
想到这儿,岑姗姗下意识地瞅向未婚夫,这位老兄的双眼正直勾勾地盯着休息室里的一幅电视,一场世界杯比赛的重播。她好像能看见未来的生活:另一场足球赛的画面在电视上,老公的双眼还是那么直勾勾的,唯一不同之处,是屁股从影楼别扭的人造革靠椅上移到了自家的沙发上。她有些沮丧地结束了对准老公的赏析,开始看周围的新娘们。她们大概和自己差不多,为结婚的事鞠躬尽瘁,厚厚的粉妆也掩不住憔悴。当然,表面上看,化了妆、做了头发(或者戴了假发套)后,新娘们个个趋近于美仑美奂,但她做护士的观察力敏锐,还是能看出姿色的差别。她比较满意,自己在这群伪天鹅里,至少是个中上等,粉妆和胭脂给她略平扁的脸庞增加了立体感,显得更优雅更明艳。
她最羡慕的,还是那些天然素颜就优雅明艳的女孩,护校和医院里,总有那么几位卓尔不群的,不过今天的这间天鹅饲养场里好像还是缺乏明星,大概那些佼佼者都在做二奶……也不尽然,那里就有一位,看上去比大多数天鹅更年轻,短发、美腿,还没有上妆,却已经吸引了无数道准新郎们强抑不住的目光;那女孩明眸顾盼,好像在找什么人,又好像迷失在了茫茫无际的天鹅湖。即便脸上挂着那迷失的神色,她仍带着一种出尘的气质,倒把这一众全副武装到每一根头发的新娘衬得俗艳。
忽然,岑姗姗觉得这女孩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虽然,她敢肯定从未见过她。
岑姗姗更想不到,那高挑的女孩和一位领座员交谈了两句后,径直走到自己面前。谢天谢地,准老公的目光还胶在电视里那只没头没脑的皮球上。
&ldo;请问,您是岑姗姗吗?&rdo;
似曾相识感更重了,不知为什么,岑姗姗有些警惕起来。&ldo;我是。你是哪位?&rdo;
那女孩环顾了四周,看上去比岑姗姗更警惕,她凑近了点,似乎想压低了声音说话,但休息室里三台电视同时在发威,其中还有一个在放陈奕迅的演唱会,所以她完全可以用正常的音量说话:&ldo;我叫那兰,我是个江大的学生……&rdo;
岑姗姗觉得平衡了些,青春无敌,劳累的自己和大学生斗艳,这比赛没开始,就该认输了。
&ldo;我有几个小小的问题,要麻烦问您一下,不会占用太多时间……轮到您拍照的时候,我一定不会打扰。&rdo;
岑姗姗刚拍完一组传统服装的,知道下一轮的白婚纱照至少要再等半小时,点头说:&ldo;什么问题?&rdo;她不是没有遇见过类似情况,在医院门口的超市、在医院附近的公园,也会有陌生人来和她打招呼,经常是病人家属,向她了解病情、如何疏通主管的医生。
&ldo;大概三、四年前,您给一个叫秦淮的人做过家庭护理,临时照料一个有精神障碍的女孩子,还因此受了伤……&rdo;
&ldo;你是警察吗?&rdo;岑姗姗又警惕起来,画得细细的眉毛几乎要聚成一条长线。
&ldo;不是,我真的只是个学生。&rdo;
&ldo;那你为什么要问那件事情?&rdo;岑姗姗不安地在椅子上挪动了一下。
&ldo;我的一个朋友,一个女孩子,前不久去世了,我觉得,她的死……&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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