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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第1页）

夜深人静，少年李亦然站在自己书房兼卧室的二楼窗户前，俯视院门口彻夜不熄的武警值班室灯光，认清自己走不了的现实。

多年之后听到转述，李爷爷雷厉风行的冲击仍令陈悠暗暗叹服：老爷子不愧军伍出身，跟过主席总理、上过庐山、抓过林|彪，一个晚上就把李亦然安排得明明白儿白儿‐‐提前说一句，这不是李亦然的初恋。

失恋的少年，大抵是要约上几个哥们儿，往路边烧烤摊儿上一坐，撸着串儿、喝着啤酒、唱着歌儿、涕泪齐下、怼天怼地海侃一顿吧？但那样的话，就太不李亦然了。李亦然是谁？那可是万千少女学生时代的梦中情人‐‐他的恋情，从来都是无缝对接、多有重叠。李亦然失恋的消息在当天晚上就不胫而走，传遍了周边地区的大街小巷。李爷爷大发雷霆的第二天早晨，少年李亦然脖子上挂着随身听耳机、扛着山地车迈过四合院门槛的时候，早有同校女生推着粉紫色坤车等在不远处挂着市属文保编号牌的合欢树下。女生略带尴尬地腼腆笑着和他打招呼：&ldo;早啊。&rdo;

李亦然一眼看穿她的心思，淡淡应了一个字：&ldo;早。&rdo;

女生空悬着一颗忐忑的心终于落了地，笑得心无芥蒂：&ldo;今天真巧，又遇着了。&rdo;

两人在胡同的晨曦里并排骑行。一群鸽子飞过，鸽哨嗡嗡，盘旋着忽远忽近。女生在心底雀跃：他跟我讲话了。

暗恋转为明恋，也不过是和闺蜜讲悄悄话时，多了一缕卑微的甜蜜：&ldo;今天早上又和他一起到的学校。&rdo;两个女生坐在学校操场的观众席上，看篮球场内的少年李亦然和同学打球。

陈悠突然想起自己的高中时代，也有这样一位闺蜜，眼睛总是离不开她暗恋的男生，每天的活动轨迹都围绕着他，小心翼翼，生怕他察觉，又期盼他回应。校门口儿一声早安问候，&ldo;他今天冲我笑了&rdo;，就足以甜蜜整个上午。放学的时候，偷偷等在停车棚，看他一眼，或者偶尔被他看到，邀她一起顺路，&ldo;昨天放学跟他一起骑车回的家&rdo;，就满心欢喜。李亦然的回忆让陈悠意识到，&ldo;有一种幸福，叫有人偷偷喜欢你&rdo;‐‐真不是校园青春伤痛文学的矫情。

少年李亦然叫了暂停，走到观众席，以公告恋情的仪式感接过少女递来的水，喝了半瓶，再次上场打球。

少女郑薇薇盯着李亦然的背影，仿佛打量着一只千年祸害、万年妖，替闺蜜不忿：&ldo;他还一直跟你说他上一个女朋友的事儿？&rdo;

少女毫无保留地向闺蜜吐露自己的心声：&ldo;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我们俩都在一起了，他还经常提他以前那个女朋友，说她多好，他忘不了她……我不想听，可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你帮我拿主意吧，我还能怎么办？&rdo;

天生自带王者风范、霸气十足的少女郑薇薇，向来嫉恶如仇、直言仗义：&ldo;这人怎么这样儿？他是不是缺心眼儿啊？哪儿有这么干的？他不知道考虑你的感受吗？太不懂事儿了！‐‐这种男的不能要！他老这么着，你就得跟他分手，必须分！&rdo;

特别声明！以上关于少年李亦然的多条负|面评价，完全是不可避免地，出于故事完整需要，尊重事实地照搬当事人原话，绝非陈悠本人的私人杜撰和借机吐槽‐‐熟悉陈悠的人都知道，她不敢这么直白地公开发表有关李亦然的任何批评意见，从来不敢。

第8章也是女神

计算机课自习时间，老师没在，教室里一片躁动，交头接耳的声音窸窸窣窣。坐在教室第一排中间位置的少女陈悠试过几个数字段、重复刷新浏览器、确认能正常打开网站首页之后，朗声向大家通报消息：&ldo;行了行了，搞定了。大家改一下儿网关设置，把最后改成幺五幺到两洞洞之间任意数儿，就能登录外网了。幺八拐我用了啊，你们要是报冲突就再换一个。&rdo;

后排立即有男生表达感激：&ldo;陈悠，你就是我的女神！&rdo;

邻座的男生跟着起哄：&ldo;我没听错吧？刚才是有人表白吗？&rdo;

少女陈悠对同学间的玩笑套路早已熟悉，脸上虽然挂着笑容，但背对着他们的声音仍保持了严肃：&ldo;安静！不许把老师招过来！&rdo;她刚登录了oicq，就有对话窗口弹出来，是少年李亦然的留言‐‐&ldo;小妹，我和哥们儿新开的酒吧，帮哥宣传一下。&rdo;

少女陈悠随手复制了地图、地址和电话，又加了一句&ldo;老板是我哥，大家帮衬哈！&rdo;发送到班级群聊。

消息才刚发出不过几秒钟，就有一位女生气势汹汹地冲到少女陈悠面前，满面通红地质问：&ldo;陈悠你什么意思？&rdo;

少女陈悠在心里纳罕：我怎么了？

女生语气强硬：&ldo;那是我朋友的店！&rdo;

少女陈悠想了想：&ldo;……那是我哥的店。&rdo;她以为对方是合伙人、小股东的&ldo;家属&rdo;。

女生指名道姓：&ldo;李亦然是我朋友！&rdo;

这么巧？少女陈悠觉得，对方态度像在宣示主权？是就是呗：&ldo;……李亦然是我哥。&rdo;这回答没毛病。

坐在旁边的少女林潇潇觉得气氛不对，挽住陈悠的胳膊肘，问：&ldo;悠悠，没事儿吧？&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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