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说去还是怪那状元公,不惜的写白话,尽是将那些聱牙佶屈的文字落在她手里,若她随意待之,那人心里定是要将她耻笑一番了。
&ldo;啧啧,见色忘友,&rdo;林景年做痛心疾首状,从怀里掏出一封精致的折子,&ldo;我呢,是看你们这对苦命鸳鸯可怜,几天也见不上一面,想着顺便办上一场酒筵,好让你俩聚一聚。&rdo;
天香狐疑接过,左右翻看一番,&ldo;你生辰?&rdo;
&ldo;我的生辰在冬天……&rdo;
&ldo;那是?&rdo;
&ldo;是我同胞姐姐林景笙的生辰。&rdo;
天香欲言又止,只点了点头。
&ldo;只是亲友之间的私宴。&rdo;林景年答了她心中的顾虑。
林景笙‐‐这个名字,是她在一场灭门的灾祸中听闻的,她的丈夫因牵扯党争,一家子皆做了冤死鬼,只存活她一人,林景年以与皇帝的私交,及其父按察使的力保下,虽忘了任何,也算是留了一条性命。
可背负着&ldo;寡妇&rdo;的标签,为奴的母亲早逝,为官的父亲不疼,几岁的孩子不得幸免,偏偏她还活着,进不得家门,该是何滋味?便浑浑沌沌住林景年府邸之上,帮忙打理些琐碎之事。
入了夜,冯素贞姗姗来迟,风尘仆仆赶来,入户,所见是一室清冷,只几个熟面孔,连林家&ldo;姐弟&rdo;也不见踪影。
询问一番,方得知,酒宴途中厂卫派人手送来贺礼,不巧刺激了林景笙,最后大闹了一番,将其手下赶去了才罢手,现正后屋里躺着。简单同在座的同僚问候几声,便赶去了寿星所在之处。
&ldo;你怎么才来?&rdo;天香上前,扯扯她袖子,悄声问。
冯素贞轻抚天香手背,&ldo;路上教一些鼠辈给耽误了。&rdo;
携玉手,并玉肩,二人穿过冗长的廊道。由引路的丫鬟领着,不远处的烛火入目,亮了一排低矮窗门。迎面背着药箱的大夫走来,与其颔首示意,听闻一句&ldo;并无大碍&rdo;,便前去侍卫门前。
叩门,林景年挪着步子走出,屋里林景笙已睡下了,她沉默着将她们领去另一房间。
那张向来乐天的面容也染上了愁容,一旁天香目睹,着实是不怎习惯。
&ldo;令姐……&rdo;冯素贞迟疑着开口。
&ldo;已经没事了……&rdo;林景年喝下一口热茶,沉沉抑噫道,&ldo;府里发生了这挡一事儿,我也没法招呼你们,你们,随意吧。&rdo;
&ldo;至少你们得好好的,别辜负了我的意思。&rdo;
说罢,便起身离去,嘴里念念有词:
&ldo;或许我当初就不该救她,死了,也好过痛苦得活着,折磨自己一辈子。&rdo;
连那背影也沾染了萧条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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