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飞身纵起,往前奔出,接应他的那几人抽出了腰间的软剑,只听得弓弦声起,箭雨如蝗般在我们身前身后落下。
我回头望去,见奶娘跌了落地,她的脚上,被插了一柄长箭,她连声道:“公主,快走,别管老奴。”
护城墙头射下的箭雨太过急密,聂戈带着我边走边挡住箭雨,他的手下组成剑阵阻挡。
“殿下,这是神机营的人,是连驽箭,如果带上她,只怕……”
“雷焕……”聂戈冷冷地道,“连她都带不出去,谈何重返南越?”
“殿下……”他欲再劝,却被更密集的箭雨截住了语声。
这个时候,西华门已然大开,从城门处涌出一队快马,人群凑涌之下,一匹黑色的高头大马上坐着那身穿明黄锦袍的人,虽隔得遥远,我也仿佛看清了他眼眸之中的嗜血之意,我忽地感觉全身绵软,已没了一丝力气,他,居然没死?
为什么,当时,我没有将剑刺入他的胸膛?
“聂戈,你放下我,你们走吧……”
雷焕也看清了夏侯烨,惊呼出声:“不可能,那样的血毒,他不可能有命!”
我看得清有鲜血溅在聂戈的脸上,在他回头的那一瞬间,眼眸变得深蓝,他喃喃地道:“难道,他真是真龙转世?”
只是夏侯烨的身影,已击溃了他们的心防,我心凉如冰,如今形势,他们不带着我,也许能逃脱,带着我,怕是半分的机会也没有了。
能给夏侯烨留下一分隐患也是好的,我绝不能让他们再落入夏候烨的掌握之中,耳边听着如蝗的箭雨,如夏季夜半之时,暴雨打在琉璃瓦上,整座瓦顶都会被那骤雨击穿,要将自己淹没,淹没。
我低声道:“聂戈,你们走吧,放下我,以途日后。”
“不,你知道他会怎样的对你的,不行!”聂戈利声道。
头上的发髻垂坠,长发垂落了面颊,扫于我的脸上,微有些痒,我拔下头上的发簪,猛地刺在他的揽着我腰的右臂之上,趁他松手之时,推开了他,往回跑去,眼角余光看清了雷焕拉住了他,大声道:“我们快走,殿下,还有机会救得了她的……”
他捂了手臂,眼神变得深蓝,满脸俱是痛苦。
我读懂了他的眼神,那是无能为力的痛苦,因我也有这样的痛苦,每一次的希望,到了最后,都变成了失望……那种无能为力,已深入骨髓。
只感觉我的衣带飘飞,有箭擦着我的衣裙飞落,我一边往回跑着,一边想,就这样吧,让这如蝗的箭雨将我射成刺猬,让这无望的痛苦截止,可没有,不知道为何,眼看那箭要射中我了,却只是擦过衣边飞落。
箭飞落而下,插进泥土之中,将地面上的沙石激起,射在我裸于外面的皮肤之上,仿佛被火星溅过,我终于跑回到奶娘身边,那箭雨却是团团而射,将我们围在中央。
“公主……”奶娘低低地唤了一声,“为何,你还要回来?”
“奶娘,我们逃不了了。”
她抱住了我,眼泪渗入了我的衣襟:“公主,你要怎么办才好啊。”
半人高的长箭如灌木一般将我们围在中央,我听得外边有马蹄声响起,是皇室特有的镔铁马掌的声音,踏于地面之上,啪嗒,啪嗒……
在林立的黑色箭簇缝隙之中,我看清楚那匹黑色骏马油光发亮的皮肤,上面有黄色绣金线的靴子套于马套之上,一下一下地击着马腹,缓缓向我驶近,马蹄声仿佛催命符一般地击于我的心上,竟使我不能站立起身。
一人一马终是慢慢地踏近了我,挡住了晨曦阳光,我抬起头来,看清他脸上的血痕,还有冷利如千年冰雪的目光。
奶娘早已拖着伤腿跪下了,将头呯呯地磕于地上,抬起头时,额头俱是血印子:“皇上,您原谅娘娘,要怪就怪老奴吧,是老奴说动了她的,皇上……”
我只觉自己已听不清了周围的声音,连他的声音都仿佛从遥远的天际传了来,身体软绵绵的,动弹不了,只听他淡淡地道:“锦妃受奸人胁迫,幸得机灵,用头簪刺入了刺客臂膀,先得以逃脱,朕有此爱妃,当得幸运才是,又岂会怪她?”
我瞧见奶娘愕然抬头:“皇上……?谢皇上大恩,谢皇上大恩。”
我瞧见他的脚在马蹬上一蹬,便下了马背,那明黄靴子踏于地上,以金线绣就的皇袍边襟划过靴面,缓缓向我走近,一伸手,便拔了那深射于泥中的箭簇,从缺口中走近我的身边,将手伸给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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