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南亭的不安在这时有了解释。意外突然而至,快到令人措手不及。在两人即将出市区上机场高速时,他的手机响了,来电显示是萧语珩。
顾南亭看看手机不多的电量,接通时先说:&ldo;什么事珩珩,长话短说,我手机快没电了。&rdo;
那端没有马上回应。细听之下,有轻微的声响,像是什么磕碰的声音。
那种瞬间萌生的不好的预感令顾南亭猛地坐直了身体,&ldo;珩珩,是你吗?告诉哥哥怎么了?&rdo;
如同有心灵感应一样,程潇立即减速,像是随时准备停车或掉头。
那端依然没有反应。顾南亭声音低沉地又唤了一声,&ldo;珩珩?&rdo;
似乎是有了回应,但声音小到程潇根本听不清,唯有顾南亭冷凝着声音说:&ldo;我马上来!&rdo;
程潇意识到,萧语珩出事了,她一脚刹车停住。
顾南亭挂了电话才猛地想起自己该去机场。他于是拨冯晋骁的电话,竟然关机。他急的,或者也有恼怒的成分,用力握紧了手机,有几秒钟没有说话。
程潇解安全带,&ldo;你去看珩珩,我替你飞。&rdo;
有那么个瞬间,顾南亭动了让程潇去帮萧语珩的念头。然而,她一个女孩子,要如何应对可能是萧语珩流产的局面?
没错,千防万防,萧语珩还是在毫无预警的qg况下,打来求助电话。当她在那端细若蚊声地说:&ldo;哥哥,救我。&rdo;时,顾南亭意识到,自己的不安源自于她。
程潇把他的犹豫看在眼里,她下车,把自己的飞行箱拿下来,&ldo;我打车去机场,你开车回市区。&rdo;见顾南亭不动,她推他一下,&ldo;还怔着gān嘛,快去啊。&rdo;
见程潇自己扬手拦了辆出租车,顾南亭拉住她。
程潇惦脚亲了他嘴角一下,&ldo;我保证,没有生气,不会吃醋。&rdo;
顾南亭展手抱住她,要求,&ldo;落地给我个消息。&rdo;
程潇答应了。
然而,当程潇平安准时地抵达d城,顾南亭的手机却因没电关机了。程潇有些担心萧语珩,可顾南亭已经赶过去,她说服自己放心。转而打给程厚臣,问:&ldo;我妈晚饭吃了吗?有没有睡下?&rdo;
程厚臣回答,&ldo;吃了,刚睡。你明天几点回来?&rdo;
程潇说:&ldo;航班准时的话,上午11点到g市,我回去直接去医院替你。&rdo;
程厚臣说:&ldo;好,睡吧。&rdo;
挂了电话,程潇却怎么都睡不着,她翻来覆去很久,依旧清醒到毫无睡意。直到凌晨,她更是心慌到不行,起chuáng倒水时,连杯都拿不稳。当杯子从手中脱落,掉在地上,她盯着被水浸湿的地毯,忽然就有了qiáng烈不好的预感。
程潇再次拨打顾南亭的电话,依旧被提示关机。
过了不知道多久,一个陌生的号码来电,程潇接起,果然是顾南亭,他说:&ldo;在d城吧?&rdo;
&ldo;在,一切顺利。&rdo;程潇问他,&ldo;你在哪儿?珩珩怎么样?&rdo;
&ldo;我在医院,手机没电了,借了护士的手机打给你。珩珩她,&rdo;顾南亭停顿了一下,深呼吸过后才说:&ldo;明天见面再说。&rdo;
他那边无异,程潇想了想打给夏至,铃声响过几遍那边才接,问她:&ldo;都几点了你还不睡?&rdo;
程潇听她的声音没有丝毫睡意,&ldo;你怎么也没睡?&rdo;
夏至的回答是:&ldo;我都睡一觉醒了,看会儿稿子。&rdo;
程潇没有怀疑,她说:&ldo;你把咖啡叫起来,让他送你去趟医院,看看我妈。&rdo;
夏至停顿了一下,答应:&ldo;好。&rdo;半小时后,她回电,&ldo;gān妈在睡呢,老爹也休息了。&rdo;
程潇几乎是以质问的语气说:&ldo;夏至,你有没有骗我?&rdo;
夏至&ldo;啧&rdo;一声,&ldo;你半夜不睡觉发什么神经?明天落地自己来看,我是不是骗你呢。&rdo;
夏至语气那么笃定,程潇没有不信的道理,她松了口气,&ldo;明天见。&rdo;
挂断电话,夏至蹲在icu病房外,捂着嘴哭出来。
乔其诺把她扶起来,说:&ldo;别这样,老爹会受不了。&rdo;
此时的程厚臣坐在长椅上,眼睛一瞬不离地隔着玻璃注视着病房里的妻子,专注到似乎整个世界只剩才被推出抢救室的他的妃妃。
夏至擦gān眼泪走过去,像女儿一样挽住他胳膊,&ldo;一定会没事的,gān妈答应过我们,亲眼看着程潇出嫁。&rdo;
程厚臣的思绪似乎才被拉回来,他说:&ldo;没让程程知道吧?&rdo;
夏至哽咽到几乎说不出完整的话,&ldo;……没有。&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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