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于是,在这个时候,天道意识到,自己又一次犯错了……其实每个生命在成长的过程中,都难免犯错。但是天道不行,因为它犯错的代价太大了,于是它开始学会什么都不做。&rdo;
&ldo;所以当修士出现的时候,它没有开口,当人族中也终于出现了叛逆者、一场对人族来说影响巨大而深远的分裂出现时,它没有插手,当神灵皆尽陨落,妖魔日渐衰落的时候,它只是看着……一直看着。&rdo;
&ldo;可事实上,这也不是一个好的做法。因为矛盾始终存在,无法被消灭,无法被统合,只要有生命存在的地方,就一定会有争斗……而只要有争斗,就难以避免对世界的破坏,就一定会打破天道好不容易维持的平衡。&rdo;
&ldo;于是,在很久很久以后,天道终于想到了一个办法。&rdo;
长长的谈话在这里告一段落,回音向闻景露出一个像是嘲讽又像是自嘲的笑。
&ldo;让灵气从世界消失,让人、妖、魔回到同一个,让他们无论如何争斗……都无法对世界造成影响。&rdo;
回音笑着,字字句句蕴含的讯息,几乎要将世间大部分人的理智摧垮,因为灵力若真的有一天从世上消失了,那么世间再也不会有妖魔鬼怪,再也不会有修士,也再也不会有凭自己之身便能移山填海之人!
抱有期待的凡人不会因这个消息而欢欣鼓舞,拥有超凡之力的修士妖魔更是会被激起最大的反抗反叛之心……然而闻景冷静得一如既往,甚至他注意到,在说完这些话后,回音的身形竟是黯淡了一分‐‐或者说,从闻景最开始见到回音时,他的身形便每时每刻都在散逸,就好像呈现在他面前的这个人,从一开始就非是人形。
古怪的诡谲感攥住了闻景的心脏,一丝莫名的灵光从他脑中闪过。
&ldo;所以……你想说什么?&rdo;闻景心中思量,急不可耐地想要寻到这抹灵光的真相,同时在嘴上拖延时间,道,&ldo;你告诉我这么多,定是有你的目的,那么既然你都说了这么多了,不妨也将你的目的一道说出罢!&rdo;
&ldo;我的目的?&rdo;回音反问一句,而后笑着说道,&ldo;大概是想要看你如何选择。&rdo;
闻景皱眉:&ldo;什么意思?&rdo;
回音道:&ldo;闻景,很多时候你总是想要顺应天道,顺应世间之理……但你看,如今我所做之事,正是顺应天道,正是顺应世间之理……&rdo;
&ldo;我不这么认为。&rdo;闻景冷冷打断,&ldo;你说那么多,无非是想要说明,你这一次的行动全然是因为天道想要梳理这个世界‐‐但抱歉,我可没有听到天道要你做这些事,我也从未听过,收敛世间灵力,需要以这么多的修士为祭品!&rdo;
回音有些古怪地笑了笑,道:&ldo;并不是&lso;这些修士&rso;……他们只是一部分而已。&rdo;
闻景瞪大了眼,呼吸有一瞬间的凝滞:&ldo;你说什么?!&rdo;
但回音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笑着摇头,道:&ldo;这并不重要。&rdo;
&ldo;这很重要!&rdo;闻景近乎怒吼出声,&ldo;我以为将整个闻道宗作为祭品的你已经足够丧心病狂,没想到这些人也不过是你计划中的一部分……你究竟还要做什么?!你有什么资格决定那些人的生死?!&rdo;
回音终于笑出声来,道:&ldo;看,这就是我交给你的问题。&rdo;
&ldo;若有一天,你的身死可以换来万人性命,你是选择生,还是选择死?&rdo;回音道,&ldo;这个问题不必你回答,因为这对你来说并不是问题。&rdo;
&ldo;所以我要问你的是:若杀一人,可以救万人,你是杀还是不杀?若杀万人,可以救一族,你是杀还是不杀?若杀一族可以救一个世界‐‐你是杀,还是不杀?&rdo;
回音每说一句,闻景的面色便苍白一分,而待到回音说完后,闻景身上的滔天杀气也徒然消散,手中的长剑不知不觉中指向了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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