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吃早茶的时间,餐厅里有不少人。不过要找到顾湘也是件很容易的事。角落里坐着的那个年轻女子,穿着简朴,披着直发,脸上带着点局促不安,和这间装饰华丽高雅的餐厅是那么格格不入。
张其瑞径直走过去,坐在顾湘的对面。
顾湘冲他微笑,&ldo;希望没有打搅到你。&rdo;
&ldo;没关系。你吃了吗?&rdo;
顾湘摇了摇头,后忙补充道:&ldo;这里东西好贵……&rdo;
张其瑞不禁莞尔,&ldo;这是我家的酒店,当然是我请你吃饭。&rdo;
他招了招手,经理立刻走了过来。
&ldo;今天都有什么特色菜?&rdo;
经理说:&ldo;今天的厨师推荐菜是川菜套餐。&rdo;
顾湘轻微地撇了一下嘴。她吃不得辣。
张其瑞瞟了她一眼,吩咐经理:&ldo;不吃辣的了。就上昨天的粤菜早茶吧。&rdo;
经理点头退下。
顾湘觉得十分不好意思。
张其瑞说:&ldo;我记得高中的时候,你是吃得辣的。&rdo;
顾湘说:&ldo;监狱里的菜口味淡,吃了五年,出来后一吃辣就拉肚子。&rdo;
她说这话,十分平静,仿佛谈论的不过是一次旅行。
张其瑞心里抽了一下。他本能地不喜欢顾湘的这种口气。
顾湘脸色白净,嘴唇一贯地缺少血色,一双眸子漆黑如点墨,仿佛一个旋窝吸引着人的视线。
张其瑞记得她以前双目清亮,浅浅的就像山间的小溪,一下就看得到底。她的人也是,简单纯净,朴质素雅。没有什么野心,没有什么算计。
他们总叫她小白菜,她好脾气,从来不生气。后来孙东平会疼爱地叫她小笨,她总是笑得非常快乐且满足。
服务生把热腾腾的菜端了上来。海鲜粥、蒸饺、烧卖,还有这样那样的小点心。顾湘目不暇接,暗暗惊叹。这些东西,她只听说过,这回还是头一次见到。
&ldo;看又看不饱,动筷子吧。&rdo;张其瑞把水晶虾饺的蒸笼往她那里推了一下,&ldo;厨子是从香港请来的,手艺不错。若是中午,还可以请你吃龙虾。&rdo;
顾湘提着筷子,简直都不知道怎么下手。张其瑞也没再多说,自己端起粥喝了起来。顾湘这次来本来有一肚子话要和张其瑞说的,现在弄得也开不了口,只好先吃东西。
餐厅格调高雅,还请了一个貌美少女弹钢琴,叮叮咚咚的,不知道是哪首曲子,凭地悦耳。
旁边的客人全部衣着鲜亮,低声文雅地jiāo谈着,服务生来回走动,脚下居然都没发出声音。
这粤菜果真如张其瑞所说,做得十分可口。顾湘也不知道好坏,只知道好吃。她难得胃口大开,吃了半笼虾饺,两个烧卖,一碗海鲜粥,又吃了一块甜糕。
两人默默无言地吃完了饭,碗筷撤了下去,换上一壶普洱茶。
张其瑞给顾湘倒上茶,&ldo;暖胃消食的,你尝尝。&rdo;
&ldo;谢谢。&rdo;顾湘接过来,抿了一口,品了品,&ldo;很香。&rdo;
热茶腾着氤氲白雾,张其瑞的脸在这层雾气后显得有点虚幻。金丝眼镜的镜片忠实地掩盖着他眼底的qg绪,让他看上去深沉不可琢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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