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他很是有些心动。 往日反复提醒自己的要谨言慎行、要懂事不添麻烦全都在此刻摇摇欲坠。 霍经时也不催他,让他慢慢考虑。 夏行星最终还是道:“谢谢您的好意,不过今晚我还是回去喝张阿姨煮的排骨汤吧。” 他眨眨眼:“说好了的,要是我不回去,她该失望了。” 他是挺想去的,去看看什么样的人才能跟霍经时成为朋友。 他很羡慕,或者说,他曾经很羡慕。 但就在他那句“好的呀”快要跑到嘴边的时候,忽然想起,今晚轮到他去会所上班。 班是很早就排好了的,如果临时找不到人替他,那就算旷班。 这间会所报酬高违约金也高,他赔不起。 薪水和霍经时的邀请……那还是钱比较重要。 霍经时本来也不抱太大希望,也不问他到底为什么不愿意一起去,只是道:“好,那下次,你在家乖乖写作业,我晚上尽量早点回来。” 夏行星耳朵一动,一股热躁在耳根漫开,悄悄红了一小片。衬着他白白的皮肤,活像只呆呆的小兔子。 他小声道:“那您玩得开心,我先回去了。” 鬼使神差地,霍经时仿佛被什么附了身,伸手捏了一把小兔子的红耳朵,常年没有表情的脸上柔和了一瞬:“嗯,去吧。” 小兔子脊背一僵,一拉车门,撒开腿就跑回了绿茵茵的球场。 霍经时从车窗望出去,看夏行星回到操场上就被一群人围在中间。 那个高大的男生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微微低头说着什么。 夏行星没有闪躲,脸上尽是融融笑意,青葱少年们在金光闪闪的阳光下挥洒汗水,一片朝气蓬勃。 霍经时眯了眯眼,不知在想什么,嘴角柔和的弧度平了下来,神色稍淡,看了好一会儿,车才调头扬长而去。 作者有话说: (●●)我明天请个假好吗?嘻嘻等我噢!!!丹枫路47号 夏行星吃过晚饭,面色平静地跟张阿姨说了句“我去晚自习了”就直接坐公车到丹枫路47号。 张姨丝毫没有怀疑。 丹枫路47号是安城数得上名号的高消豪华夜场会所,严格的会员制,不是有钱就能预定得到的。 与天价消费匹配的是奢华的装修、体贴的服务和充满创意激情的娱乐项目,是有钱人追求疯狂和刺激的天堂。 夏行星在这里只当端茶倒水的侍应生,小时工薪资也很可观。 如果遇到慷慨的客人就更走运了。 虽然负责他的领班多次暗示明示他凭他这样一张脸和通身的气质早就可以以别的方式赚到普通薪资百倍千倍的钱,但他拒绝。 还不至于,夏行星想。 他是很想靠自己,很想自力更生,但还不至于。 否则当年他千辛万苦死里逃生也要从那个销金窟里爬出来是为了什么。 经理也不逼他,丹枫路47号毕竟是个有头有脸的大所,姿色绝艳的少爷公主多得是。 强买强卖那一套他们也不屑。 况且夏行星干活也很是利索省心,这里的调酒师、驻场乐队甚至清洁工都很喜欢这个机灵能干的小孩儿。 歌舞喧嚣的会所里,白天穿着校服品学兼优的学生模范摇身变成系着西式围裙的服务生。 丹枫路47号的工装很别致,修身挺阔的裤子显露出少年一双长腿,细致的腰身和纤盈的体态隐没于昏幽暧昧的夜色。 “星星,两杯黄金币和一斗玛丽莲梦露,七十一号卡座。” “好的嘉哥!”夏行星细心地将杯沿的冰渍擦干。 卡座区在二楼,半开放式,离声色犬马的舞池距离稍远,清静优雅许多,放着悠扬轻柔的蓝调爵士。 夏行星匆匆一扫,脚步顿住。 七十一号卡座上,坐在沙发中间的男人今天下午刚给他送过蛋糕。 此刻身边贴着一个眉眼清纯的男孩,姿态极其亲密,从这个角度看过去,像两株交缠在一起的藤蔓。 霍经时手里摇着一杯紫色的液体,左手搭在沙发的扶手上,指尖抵在额头,微微倾斜着身子,有些慵懒,又似是有点不耐,就这么叠起双腿,随意地靠着沙发,偶尔拉一拉衣领,露出性感的喉结。 一双狭长淡漠的凤眼在光影的变换下波光流转,华光潋滟,竟染上一丝风流深情的意味。 背对着门口。 霍经时一把捉住身边紧紧贴着他的小男孩向他大腿身去的手,冷叱道:“出去。” 声淡似寒霜冰雪,眼神幽沉冷漠。 巨幅丝绣屏风隐隐绰绰,站在外面的夏行星只能瞧见两个人挨得极紧,靠得极密。 被冷待的男生无助地看向在场的另一个年轻男人。 何禹朝小男生招了招手,让他坐到自己身边来,邪笑着调侃霍经时:“霍总是洁身自好还是不喜欢这款的?我跟你说,这已经是这里最贵的了。” 霍经时眼风淡淡一扫,漫不经心道:“你们差不多得了。” 知道这帮人最近一直没能把他喊出来,今晚难得的机会,定是要卯足了招数要看他破阵。 本来只是在餐厅里头正正经经吃个饭,这几个玩惯了的非要说既然他没能成功把家里的人带出来让大家认识认识,有惩罚。 便又来了丹枫路47号续单。 胡易仰头喝下一杯金杜娘,揶揄道:“不是吧,霍总,真在家带孩子带傻了?” 何禹也道:“你这是给他借住还是给他当爹啊?我亲弟弟我都懒得理,这个年纪的小孩儿都贼几把烦。” 霍经时长腿一伸,瞥他一眼:“你们不懂。” 不知道养孩子的乐趣。 而且还是夏行星这么乖的小孩,又听话又可爱,一点都不烦,他巴不得他来多烦一下自己。 要不是看在都是些当初创业期帮过忙的朋友,他宁愿什么不干就陪夏行星写作业也不来这光怪陆离的乌烟瘴气之地。 田一阳好笑,还他们不懂?他摇摇头:“得了吧,你也就是没养过崽图个新鲜,等过久一阵儿你就知道了,小孩儿麻烦,躲都来不及。” 都是安城数得上名号的公子哥儿,胡易也还记着夏行星小时候对霍经时无理取闹的旧账。 他本人又是一副直率大剌剌的性子,酒喝上头后越发愤愤不平:“就是,时哥,你自己说,自从那小王八蛋住进你家去后,你都多久没跟哥几个出来了,兄弟可先在这儿跟你打个预防针啊,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酒一喝上头,越发口无遮拦:“这有些人呢,骨头血液里就天生贱得慌,难缠得很。” 胡易越说越觉得是那么回事,声音发飘,清清楚楚传到门外。 “说真的,那时候那小崽子才几岁啊?你们什么时候见过占有欲那么变态的小孩儿?” “我靠,那蛮缠颈儿,老子现在想起来他那股劲儿都毛骨悚然!” “再说,说是失忆了,演电视剧呢?你知道他真失忆假失忆?” “他现在无依无靠的,你就敢对他这么好,回头他赖上你甩都甩不掉,生米恩斗米仇,这种人我见多了,牛皮糖似的,”他一边说一边凑过去给霍经时倒酒,“癞皮狗都没这么难缠” “啊”胡易忽然惊叫一声。 霍经时一把攫住他的手腕,逐渐用力,对方猛吸一口气,痛得面部扭曲起来:“哥疼疼疼疼!!!!” 似是要给他更狠的教训一般,霍经时捻着他的腕骨重重一按。 “嘶” 疼得钻心,胡易额头冒冷汗,被捏住的骨节迅速泛红,突出了一大块。 五指一松,手上那瓶六位数的柏林现运黄啤“哐啷”一声碎在地上,玻璃惊裂,一片狼藉。 座内中人看霍经时神色皆是一惊。 男人手里的酒杯望桌面上重重一放,凌厉眼风扫了圈,面容沉肃,声色冷峻:“说够了?” 绕是几个交情过硬的世家子弟都不敢言语。 阎王罗刹靠着沙发,两条长腿随意交叠着,转了转腕表,狠声道:“再被我听见谁这么说他,嘴巴也不用要了。” 厢里光线暗,霍经时背对着门口,他声音低,站外面的夏行星看不到也听不到。 只有方才那几个陌生年轻男人你一言我一语和酒瓶破碎的声音充斥着他的耳朵。 夏行星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心里却异常平静,仿若冰渊深处的凝滞无波。 一切都静止了。 作者有话说: 当然没完!冰渊 霍经时收了手,胡易仍是疼得呲牙咧嘴,眼角冒泪,有些委屈。 霍经时冷眼扫过去,肃声问:“你不服?” 但看他时哥竟然能为了一个住进他家里还不够三个月的小孩跟他们这些交情过硬的兄弟发怒,又一下子怂得举起双手认输:“服服服,我闭嘴我闭嘴……” 霍经时本来就通身冷峻的气势,平日里高高在上不怒自威,一双凤眼含怒之时挑起凌厉的弧度,那副英隽的五官沉肃严厉的模样很是震慑心魂。 四人之中向来最是沉稳可靠的田一阳出来打圆场:“老霍你别生气,小胡子他没坏心,就是嘴欠。” 霍经时冷笑一声。 他要是真的计较,胡易现在已经在医院躺着了。 他无非是要给自己的圈子立个规矩,夏行星不是他们可以恶意诋毁、随意对待的人,不管是谁,从今往后都要放足了百分之两百的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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