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远东放下茶壶,自己捧着茶碗,取其暖意暖着手,沉吟半晌,方问道:&ldo;我爹怎样了?&rdo;
顾远东离开东阳城的时候,去看过顾为康,发现他的病情在小赵姨娘和他祖母顾老夫人的精心照料下,有加重的趋势,所以专程请了宋大夫去看诊,将小赵姨娘和顾老夫人都隔离开了。
宋大夫靠坐在顾远东书桌对面的楠木扶手雕花椅上,手里把玩着顾远东书桌上的一支黑玉镇纸,笑着道:&ldo;还记得你爹怎样了,真是不容易。&rdo;
顾远东不说话,负着双手坐在书桌后头,冷冷地看着宋大夫。
宋大夫说了会子风凉话,才身子前倾,扶着书桌道:&ldo;大都督上次在从京城回来的路上生了病,身子是不如以前,但是比一般人还是要健康。我是一直给大都督看诊的,我最清楚他的身体状况。所以我就是想不明白,他自从生病之后,一直住在你们顾家后院,没有接触过那些得了痨病的人,他是怎么得上痨病的?&rdo;
&ldo;真的是痨病?&rdo;顾远东心里一沉,&ldo;严不严重?能不能治好?&rdo;
痨病这种病,彼时都是绝症,就算你是王公将相,一旦染上,也只有死路一条。不过一般来说,王公将相营养充足,只要身体健康,是不会得这种病的。除非从小就有不足之症,才有可能染上。
顾为康身体一直都很健康,就是一个月前,宋大夫给他看诊的时候,还没有看出来他居然得了痨病。
&ldo;这种病在外洋也是很难治愈的。不过外洋那边,现在有一些新疗法。如果你愿意尝试,我可以回去准备,给大都督试一试。&rdo;宋大夫是个医痴,对各种疑难杂症都很沉迷。
顾远东点点头:&ldo;那就拜托了。&rdo;
宋大夫又叮嘱他:&ldo;我已经让顾平把大都督住的院子隔离了,你回去以后,也要小心。这种病会传染的。&rdo;
顾远东应了,道:&ldo;我爹的二房和他娘也都隔离开了吧?还有我那两个庶出的弟妹?&rdo;
宋大夫也点头,&ldo;都隔离了。&rdo;踌躇了一会儿,宋大夫又道:&ldo;论理不是我的事,不过你爹既然这样,你也不能一直把你的弟妹关在府里吧?现在学堂都放了寒假,还无妨。等明年开春,学堂开学,你难道还要将他们关起来?&rdo;
顾远东也有些头疼。他从他老子顾为康那里夺权的事,目前还不能声张。如果将顾远南和顾远北放出去上学,难免可能走漏风声,坏了他的大事。
宋大夫就给顾远东出主意:&ldo;既如此,不如送他们去外洋念书。让人看着,也不会走漏风声。等你大局已定,再让他们回来就是了。&rdo;
顾远东叹口气,&ldo;也只能如此。我去给阿喵写信,让她索性在外洋给他们挑好住宿学校,最好是那种封闭式管理,不许人探视的那种。等过一年,我这里尘埃落定,他们是想留在外洋,还是想回来,都随他们。&rdo;
宋大夫听见阿喵就有些不自在,东拉西扯的半天,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道:&ldo;阿喵到底想怎样?还打不打算嫁人了?&rdo;
顾远东眼光一闪,往宋大夫脸上看去,&ldo;阿喵嫁不嫁人,关你什么事?&rdo;
宋大夫这一次没有矢口否认,看着顾远东正色道:&ldo;我想娶她。若是她还想嫁人,嫁给我,比嫁给别人要好。我这一辈子,只有一个念想,就是娶阿喵为妻。&rdo;
顾远东微笑,拍着桌子道:&ldo;你终于不再嘴硬了&rdo;
宋大夫有些狼狈,眼神左顾右盼,很不好意思。
顾远东笑了一会儿,才收了笑容,正色道:&ldo;我会劝阿喵的。横竖安郡王不在了,与其她嫁给别人,我宁愿她嫁给你。不过若是她不想嫁人,我就没有法子了。她是我亲姐姐,若她不想嫁人,我自然会养她一辈子。&rdo;
宋大夫眼里露出几分希翼,站起来对顾远东长揖在地,道:&ldo;那就先谢过少都督&rdo;说完又叮嘱顾远东,&ldo;别逼阿喵。让她自己想清楚。&rdo;
顾远东起身让过,笑道:&ldo;等事成了再谢也不迟。&rdo;说着,又道:&ldo;明天借你的雪佛莱轿车一用,送两个人回东阳城。&rdo;
宋大夫猛然想起东阳城里面的事,对顾远东道:&ldo;借车没问题。不过说起东阳城,你知不知道这几天,东阳城最大的新闻什么?&rdo;
顾远东摇头,手里拿着一个木雕在桌上翻来覆去,&ldo;我前一阵子去了江南,结果回来的时候,就遇袭,意欣还受了重伤,我哪有功夫去关注东阳城的八卦新闻。&rdo;
宋大夫忙道:&ldo;你等会儿。我给你看样东西。&rdo;说着,匆匆离开顾远东的书房,没过多会儿,就带着一份报纸折返,递给顾远东,道:&ldo;《新闻报》,你知道吧?看看这几天的娱乐八卦版。&rdo;
顾远东看了宋大夫一眼,笑着接过报纸,忍不住刺了他一句,&ldo;宋大夫看报纸,居然是关注八卦新闻。&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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