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二老爷心里的石头落了地,就跟齐意欣说起闲话来,&ldo;叶大小姐订了婚,明年三月就出嫁,日子很近了。叶家马上会来人接她回去,你这几天有空,就多陪陪她吧。&rdo;
齐意欣吃了一惊,没想到这么快,叶碧缕就要回京城去了,心里不由空荡荡的。
从她来到这里,叶碧缕就一直在陪着她,是亲戚,也是最好的朋友。
现在她突然就要走了,齐意欣又感觉到那种无边的孤独,不知道从哪里来,不知道要到哪里去。
从外院的房回到自己的院子里,齐意欣径直去了东厢房,看见叶碧缕已经在指挥她的两个丫鬟收拾箱笼了。
&ldo;表姐,你什么时候走?&rdo;齐意欣靠在门边问道,一只手抓住门帘上的穗子绞来绞去。
叶碧缕回身看见齐意欣一脸郁闷的样子,笑着过来牵了她的手,来到里屋坐下,道:&ldo;快过年了,家里人都盼着我早些回去。&rdo;又劝道:&ldo;明年三月份,我就又回来了。你别愁眉苦脸的,好像我们要生离死别一样。&rdo;
齐意欣不好意思地笑了,道:&ldo;人家舍不得你。你就算是出嫁了,也是到东阳城成亲而已。结完婚,你还是要跟着上官大少回京城的。&rdo;两个人大概是不会再在一起,和现在一样,朝夕相处了。
说完,齐意欣转身抱着叶碧缕,悄悄将眼角的泪蹭在叶碧缕肩上。
叶碧缕的眼睛也有些湿润,抱着齐意欣轻声道:&ldo;我走了,你万事要小心。以后去报馆,带着蒙顶一起去,她有功夫,也是二少的人,不会坏你的事的。&rdo;
齐意欣点点头,道:&ldo;你也要小心。跟着你们家的人回去,路上别跟人说话,李家跟黑道有来往,希望他们不要乱来。&rdo;
叶碧缕放开齐意欣,从袖袋里舀出帕子,帮她拭泪,轻声道:&ldo;上官大少都考虑到了。他向顾二少借了一队护卫,让他们护送我回京城,一直住到我出嫁的时候,再从京城护送我到东阳城。&rdo;
齐意欣很为叶碧缕高兴,道:&ldo;上官大少对你真是不错!&rdo;想起一事,又问道:&ldo;上官大少年岁不小了,他有没有通房、侍妾什么的?&rdo;
叶碧缕笑着道:&ldo;我不知道,也不关心。就算有,成亲之前也会都打发的。上官家是百年望族,就没有出过庶长子的事儿,不用我操心。&rdo;
齐意欣张了张嘴,又把话咽了下去,改口道:&ldo;你明白就好。若是以后上官大少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你别忍着,一定要跟他当面锣,对面鼓的说清楚。&rdo;
叶碧缕也应了,笑道:&ldo;我知道。跟你这么久,也受了你的影响,我不会委屈自己的。&rdo;
齐意欣做出不可一世的样子,道:&ldo;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跟我在一起,当然是越来越红了。&rdo;
叶碧缕愣了一下,才明白齐意欣在变着法儿夸耀她自己,忍住笑拧了她的脸,道:&ldo;这个脸皮越来越厚,也不知是跟谁学的!&rdo;
两人笑闹一场,才冲散了一些离愁别绪。
第二天,叶碧缕就在顾远东派来的一对精锐护卫的陪同下,离开东阳城,回京城去了。
齐意欣坐了顾远东的专车,一起去码头送她。
因是冬季,码头上的寒风刮在脸上,跟刀子一样。
齐意欣里面穿着红狐狸皮子的大袄和皮裙,外面披着玄狐大氅,戴着观音兜,手里拢着貂皮手筒,站在码头上跟叶碧缕道别。
顾远东站在旁边,给齐意欣挡着从码头另一边吹来的寒风,一边劝道:&ldo;你叶表姐是回京城嫁人,是喜事,你别哭哭啼啼的。流了泪,被风一吹,干在脸上,皴了皮可就不好看了。&rdo;
齐意欣连忙忍住泪,对叶碧缕道:&ldo;回去记得写信过来。我们报馆的人都会想你的。&rdo;
叶碧缕笑着安慰齐意欣:&ldo;那报馆还有我的股份,你要仔细经营好了,我还要等着分红呢。&rdo;说着,叶碧缕又想起阿喵,对齐意欣道:&ldo;我走了,阿喵可以去顶替我的位置。她说过也想出来做事的。&rdo;
顾远东在旁边听见,也没有做声,背着手挡在齐意欣身后,一双鹰隼般的眸子警惕地四处看着。
顾家护卫荷枪实弹地站在顾远东身后不远的地方,还有些暗卫隐藏在那些上上下下的人群里面,实施警戒。
远处大船响起汽笛声,叶碧缕该走了,回身抱了抱齐意欣,低声道:&ldo;保重。&rdo;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岸边,往跳板上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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