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有没有什么问题,等你见了王爷再说吧。我料得他也没脸再见你。&rdo;说他阴阳怪气,他却越发的怪腔怪调起来。
&ldo;你口口声声说叫我去见王爷,我现在乃是越狱的朝廷钦犯,你就不怕我再拖累王爷?&rdo;
&ldo;拖累不拖累的先别说了,你这是死里逃生,也算是有后福之人了,王爷只怕别无他求,只想见你了。再说,王爷哪里能真拿你的性命开玩笑,赌你没做过亏心事,不见得你真没做过啊,万一周志清查出来你真的做过什么枉法的事,岂不是要拿狗头铡铡了你的头。他最后一道命令乃是:如若定罪,劫狱。&rdo;
我目瞪口呆,不敢相信三保的话。
第172章76相见不欢
&ldo;劫、劫狱?&rdo;
&ldo;你以为就只有那人想着劫狱?&rdo;三保不以为然的说道,&ldo;先生,我还是要劝你一句,岱钦将军救你出狱,在你来说是个恩情,但是你最好不要再跟他们接触了。&rdo;
我沉吟良久,往外一看,月上柳梢,已是深夜,长叹一口气,心里揣测,只怕今天这一出来,就回不去了。&ldo;岱钦他们确实于我有恩,而且现在他们不过是亡国之奴落荒逃窜,请你高抬贵手不要穷追不舍了,我跟你走。&rdo;
三保摇摇头,&ldo;这……这个我不能做主,你不要为难我。&rdo;
&ldo;真的这一点面子都不给我吗?&rdo;我看着三保,近乎恳求。
三保无措,许久才叹一口气道,&ldo;这次我就当追丢了他们,将来再遇到,可就不成了。&rdo;
&ldo;多谢。&rdo;
我本想在离开之前给岱钦他们留一张纸条,想了想终究还是无益,他们当我被掳走了也好,当我不识好歹不懂知恩图报逃跑了也好,只怕今生无缘再见了。与三保一路往北平赶,因为多年未见,也诸多隔阂,话说得很少,不过是闲谈几句家常。直到北平,我才开始战战兢兢,再次回到这里竟是这样狼狈。我不想再踏足王府一步,便托三保与朱棣说,在府外相见。
三保将我安排在一处安静的院落,看样子也是王府的一份空置房产,倒是干净利落。住了三天,朱棣在一个黄昏来了。这三年来,除了在徐府遥遥一见,我几乎快忘记了他的长相了。此时他就站在院中,并未直接来看我,而是在一株木樨下驻足,转眼又是一秋了!
他还是和从前一样挺拔高大,依旧爱穿玄色家常衣裳,头上的束发金冠已然换去,变成一块温润的羊脂玉冠,就好像他的性格也从锋芒毕露变得内敛阴沉一样,他蓄了短短胡须,大概是想显示出一种成熟,但是却更显得与这年纪不相符的年轻来。双手背在身后,沉吟良久,才转身看了看站在门廊边上的我。目光深邃,表情平静。
我也是沉着一张脸,走到院外,对他性跪拜之礼。
&ldo;起来吧。&rdo;朱棣低声说道。
&ldo;多谢王爷既往不咎。&rdo;我率先说道。
朱棣不答话,良久才说了句不相干的话,&ldo;刑部大牢里吃了不少苦吧?&rdo;
我身子微微抖了抖,&ldo;没有。&rdo;
&ldo;我本欲找周志清替你洗脱罪名,没想到倒有人比我还沉不住气。没看出来,你倒是交友甚广。你与岱钦交情这样好,这事我倒不知道。&rdo;
我心里突突跳着,已经把马三保骂了个遍,就知道他做奴才做的彻底,绝不会隐瞒朱棣什么,能让他卖我一个面子放岱钦一次,已经是犯了他的大忌讳了。&ldo;王爷巴巴的招我回来,不会只是想说这些吧?&rdo;
朱棣被我问得愣了一下,又转过身去了,他进了屋子,我也只得跟着走了进去。外头阳光很好,一进屋子却有视觉上的差距,感觉暗了许多,半天我的眼睛才缓过来,我朝朱棣看了一眼,只见他也才刚刚坐下,想来与我也是一样,&ldo;坐。&rdo;
我走到侧边一把小椅子边坐下,诺诺的等他问话。
&ldo;只是许久未见你,有些挂怀罢了。&rdo;
我愣了一愣,半天才反应过来,他这是回答我上一个问题。不由得止不住的脸红心跳。
&ldo;你清减了不少。&rdo;朱棣淡淡说道。
我心中压着越龙城这一块大石头,不免着急,听着朱棣这样无所谓的话着家常,和我寒暄,有些沉着不住,便道,&ldo;王爷没有什么话要和我说吗?&rdo;
朱棣扭过头来看我,那一双眼睛正与我相对,我一时间有些应接不暇,低下头来。
&ldo;你想问……那个越、越……&rdo;朱棣扶着自己的额头,好像很费力的在思索一样。
我用脚尖在地上一圈圈的画着,终于忍不住道,&ldo;越龙城。&rdo;
朱棣这才在嘴角扯出一丝微笑,这是他第一次露出笑容,只是这笑也让我有些坐立不安。
&ldo;那个人啊,我把他打发到金陵去了。&rdo;
&ldo;金陵那么多官兵,哪里都藏不住,他去金陵不是送死吗?!&rdo;我着慌起来。
朱棣漫不经心的瞥我一眼,淡淡道,&ldo;你岂不是也在金陵呆了三年,并没有什么事,就是出事了,我也有办法弄你出来。&rdo;
我冷笑,&ldo;只怕越龙城出事了,王爷当大呼其快,决计不会费半点力气保他无虞。&rdo;
&ldo;唔。&rdo;没想到朱棣不但没有觉得难堪,反而答应的很干脆,&ldo;你说的对。我很赞同。&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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